2018年地方選舉,台灣第三大黨時代力量一舉在全台提名40位議員,最後16位成功進入地方議會,其中在新竹、苗栗地區時力提名7位候選人,最後有6位順利當選,算是相當漂亮的成績,相較新北和台中兩大都會區都意外地高票落選的情況,也讓外界好奇時代力量在新竹的這場戰役是怎麼突圍而出的?
「這次選舉,是本團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選上!」時力新竹黨部主任邱顯智幽默地自嘲。2016年立委選舉,邱顯智和太陽花學運領袖陳為廷相繼投入竹苗參選立委,不過雙雙無緣當選,「之前不是選到一半就掛了,不然就是選不上。」邱顯智接著說。聽到邱這樣講,在場一夥人都笑了開懷,這樣的過程雖然有點心酸,不過700多個日子的經驗與耕耘,或許就是這次時力能在新竹反敗為勝的關鍵。
就在九合一大選過後一個星期,《信傳媒》專訪到時代力量4位新竹新科議員,他們分別是林彥甫、廖子齊、蔡惠婷和連郁婷,以及負責這次新竹選情的邱顯智和幕後操盤手劉家維。翻開這次4位時代力量議員當選人,每位都與地方頗有淵源。
積累2年的能量爆發
其中蔡惠婷,人稱「小鳥老師」,是這次時力提名40位議員參選人當中,唯一具有母親身份的參選人,在新竹特色陽光國小教書10年,結婚生子後選擇落腳新竹,當起全職媽媽自己帶小孩,也因此發現新竹在教育、幼托方面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廖子齊則是新竹在地香山人,台大法律系畢業後,為了照顧家人選擇歸根返鄉,積極參與地方文資保存運動,在香山區小有知名度。
林彥甫則是大學就讀新竹清華大學,因此與新竹結緣,不論是新竹「公道三」道路開發爭議,還是前瞻軌道在新竹的建設計畫中等等,都有他的身影。還有連郁婷,則是這次時力唯一一位在新竹縣的議員,律師出身的她,在新竹執業多年,也承接許多民眾陳情,包括監督南寮戲水池大腸桿菌超標問題、勞資糾紛等。
事實上,在2016立委選舉落敗後,過去這2年,時代力量新竹黨部沒閒著,在邱顯智的領軍下,各式新竹地方議題都有他們的身影,民眾也因此對時代力量這個黨持續有印象,也有更多機會了解。不過民眾有印象是一回事,要讓民眾把票投給時力的議員參選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何在長期被藍綠佔據的版圖中擠出一點空間,怎麼面對資源比自己還豐富很多倍的對手,這些都是資源少的時力要面臨的挑戰。
從業餘打入職業賽
「之前在打業餘的,現在打職業的。」邱顯智談到這次選舉的感想,「年輕人要介入政治,這門檻很高,除了資金、知名度以外,還有選舉也是一門技術。」這場選舉也讓他們開了眼界,看到許多眉眉角角,「對手是一個當過議員的,什麼都會,最後還會一直喊搶救、搶救,明明民調就第一了!我們就不會啊,我們只會傻在那裡,為什麼要搶救?」議員們個個心有戚戚焉,經驗不足就只能做中學。
那麼勝選的關鍵為何?邱顯智認為,最重要的還是得回到「價值」這件事。
「我覺得一個部分應該是說,民眾對這年輕世代有所期待,堅定你的價值,這樣的話,你會跟原本傳統的政治人物有所區隔。」這次選舉過程中,在新竹縣就有5位議員因詐領助理費、貪污案等被起訴,「民眾沒有那麼膚淺,不會認為說你是年輕人就不投給你。大家會願意支持年輕人,是因為大家相信,年輕人普遍可以堅持理想,比較沒有那麼世故。」邱顯智分析,所以這次在苗栗相對較保守的地方,時代力量還是喊出支持婚姻平權的口號,「如果你沒有堅持理想,很快就被揚棄。」
值得一提的是,新竹黨部在這次選戰中是採集體作戰的概念。「黨部就像一個中央廚房,把東西送到前線的7位候選人手上。」黨部總幹事劉家維就是在幕後打理這一切的人,中央討論內容、文宣,由設計師、政策幕僚一起作戰。
新竹是一棟棟的社區,和新北不一樣
然而,這次時代力量在新北和台中全軍覆沒,傳出有黨員認為主席黃國昌應該要下台負責,究竟這兩個有立委能當「母雞」加持的地方,為什麼會全軍覆沒?對此,邱顯智和劉家維認為,每個地方選情不同,不可同日而語,尤其黃國昌功不可沒。
「如果換我們去那邊選,說不定也是差不多的結果。」劉家維首先分析,新北市幅員遼闊,從深山到海邊都是選民,新竹市面積小,「而且都是往上發展,一棟一棟的社區,我們進去宣傳的力道跟難易度是相對簡單的。」
除了地理環境不同以外,人口的組成也不同。「我常說新北市是北部的『南部』,其實吃地緣、血緣關係很深,移入人口不像新竹這麼劇烈,洗的沒有這麼多。」相較起來,新竹因竹科而有許多外移人口,且平均年齡較年輕,對新的事物接受度較高。
「是那個普悠瑪質詢的黃國昌嗎?」
「至於黃國昌我是覺得有點心酸啦。」邱顯智說,身兼立委與黨主席的黃國昌,要輔選的是全台灣,常常來新竹後,下一站又接著台中、高雄跑,「像我就是專心在這裡,我就顧這7個候選人就好。」
另外,他們也認為黃國昌在立法院認真質詢幫助很大。有一次,他們在苗栗山區掃街時,吉普車出狀況,找到一家修車廠後,聽到是「時代力量」的候選人,車廠老闆馬上問說:「是那個普悠瑪質詢的黃國昌嗎?」發現原來黃國昌在偏鄉的影響力很大,因為他能直接出現在電視上。
這次選舉中,每一位時代力量的候選人們都有自己的「價值」與「信念」,但在台北市也出現「挺柯」、「不挺柯」的不同表態,惹來外界對時代力量一陣批評。
說到這件事,邱顯智表示自己的想法是覺得,選戰本來就是候選人跟大家說明自己的價值、理念。「現在問題就是,你找一個大咖來站台,那他的價值理念是不是完全跟你一樣,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號。」所以在這情況下,雖然新竹市是台北市長柯文哲的故鄉,但也不會找他來站台。
訪談進入尾聲,4位議員當選人說,選舉完那天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回家陪家人,但隨後也感受到接下重責大任的使命,在地方耕耘許久的他們,接下來進入議會,把各自關注的議題讓政府知道原委與試圖提出對策,時代力量在新竹有一群戰隊,肩負選民的期待,未來非常值得繼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