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雅萬高鐵」成票房毒藥 印尼總統大選反對派強打「反中牌」

國際政治

去年馬來西亞大選,在野的馬哈迪主打反中牌,最後贏得總理大位,印尼也即將在今年4月17日舉行大選,現在「反中牌」成為在野黨反擊主軸,印尼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疏離中國」的亞洲國家嗎?

建造預算從40億追加至60億美元(1847億台幣)的「雅萬高鐵」是中國「一帶一路」計畫中重要的一環,主要計畫是將首都雅加達與距離150公里(93英哩)的萬隆連接起來,預計將這兩大城之間交通時間縮短到40分鐘。

現在兩邊車程最快需要4個小時,每到雨季、每日傾盆大雨時,公路上堵塞滿滿的卡車,一趟車程可能就要8個小時。

中國融資的「雅萬高鐵」財務不透明

照理說,該項目應該是現任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的驕傲,4月大選前,佐科威目前民調大幅領先對手,但是,自從2015年雅萬高鐵簽約,原定2015年11月動工,2018年底完工,但是,因為沿線土地徵收龜速,到現在都很少看到施工的跡象,政敵常拿這些缺失攻擊佐科威。

就連佐科威的內閣首長也對中國投資的財務不透明表現出憂心。印尼投資主管投資協調委員會董事長的倫邦(Tom Lembong)3月接受《彭博》訪問時表示,他仍然支持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一帶一路」標誌項目雅萬高鐵,但是,「雅萬高鐵反映出『一帶一路』一切問題」 。

「高鐵項目就是晦暗和不透明,即使我們這些閣員部長,也無法獲取數據和信息,」倫邦說。雖然他不懷疑人口密集地區在未來幾十年內需要高速鐵路網路,但他說,這個項目「深陷困境」,並且對於該項目欠缺財務模型或盡職調查感到失望。

在野派批「雅萬高鐵」造價太貴

反對陣營的總統候選人66歲的普拉伯沃(Prabowo Subianto)故意放出倫邦抱怨的訊息,為了提高民望,這位前將軍正在印尼掀起「反華情緒」。

普拉伯沃表示他歡迎中國投資,但這些投資也必須使印尼受益。他誓言,當選總統後要審查高鐵項目,並與北京達成更公平的貿易協議。去年印尼對中國的貿易逆差飆升至184億美元,自2014年佐科威上台以來,印尼對中國的貿易逆差累計暴增40%。

此前,普拉伯沃的弟弟Hashim直言,一帶一路的雅萬高鐵項目造價40億美元太貴,而且當地大部分市民認為可以搭乘巴士來往兩地,何必花費巨資建造高速鐵路。Hashim也強調,印尼和去年要求取消與中國合作3項基建項目的馬來西亞相同,不是針對中國,而是因為政府缺乏資金。

佐科威過度依賴中國廉價融資,陷入兩難困境

自從佐科威出任總統以來,中國就讓佐科威陷入兩難困境。一方面,北京提供數十億美元的廉價融資貸款,幫助佐科威創造就業機會,並克服政府收入的不足。但是,印尼對中國積欠的債務太多,使佐科威遭到政敵的大肆抨擊。

「在大多數情況下,佐科威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批評中國,他好像被困在鐵籠裡。」國際戰略研究所新加坡研究員康奈利(Aaron Connelly)說。

康奈利表示,中國在印尼的一些投資是由經濟因素驅動,例如蘇拉威西(Sulawesi)的鎳礦開採。但高鐵項目演變為中國和日本之間競標戰。「中國承諾低利貸款和融資金額,卻沒有兌現,這是非常特殊的狀況。」他說。

此前,印尼貿易部長Enggartiasto Lukita提出雅萬高鐵的重大障礙是資金沒有到位,早前中國開發銀行承諾負擔總建設成本75%,但這筆貸款沒有到位。

摒棄中國後,印尼宣揚與日本合建的地鐵正式通車

以前,佐科威政府曾表示將向中國提議價值910億美元的基礎項目,重點是開發4條獨立的經濟走廊。 4月下旬,佐科威計劃前往北京參加由習近平主持的「一帶一路」大會。

除了高鐵之外,中國還以融資支援其他幾個大型項目。中國銀行為北蘇門答臘一座水電大壩,提供16億美元融資;在婆羅洲島,一家中國國有企業將興建造價約180億美元的水力發電廠。

然而,現在「一帶一路」在東南亞已成「票房毒藥」,去年,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迪取消一帶一路3項目。緬甸已重新評估中國融資的港口標案,而泰國反對派勝選後也計畫審查中國的投資,馬爾地夫新總統索利去年底就職,他痛斥前朝向中國舉債瘋狂投資基礎建設,導致政府負債累累。

有鑑於東南亞掉入「帶路債務血淚史」,佐科威的競選團隊試圖淡化他與中國密切關係,並指出前總統Susilo Bambang Yudhoyono也曾和中國合作基建項目。

中印關係降溫後,佐科威反而在大力宣揚雅加達首條地鐵,在籌備34年後,雅加達首條地鐵終於在2019年3月24日正式通車,這是印尼和日本企業共同合作的重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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