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季節，常吃的水果如小蕃茄、蓮霧等，本周在果菜市場交易價格都創下史無前例的「天價」，20日產自嘉義的特等玉女蕃茄拍出一公斤479元新紀錄，22日高雄特等紅蓮霧更喊出一公斤600元的刷新價。特等水果賣相佳、甜度高，價格也高，但是從農產品交易紀錄來看，玉女蕃茄近期平均價一公斤是270元，蓮霧一公斤約100元，與去年同期價格相比，漲幅也都接近一倍。
莫非，日前信誓旦旦說要處理「菜霸」的農產運銷體系，只管蔬菜，卻放任水果市場的「果蟲」嗎？
PM2.5才是農作物殺手
答案當然不是，「愈來愈嚴重的空污才是真正的兇手，」最近被高價嚇到手軟不敢進貨的水果經銷商透露，今年夏天颱風豪雨造成很多農作物毀損，但是果農們發現，愈來愈嚴重的空氣汙染，對於園藝作物生長影響更大。
在農委會農業藥物毒物試驗所相關研究報告中指出，空氣汙染對於農作物有直接與間接影響，如果農地周遭工廠排放廢氣中含有污染物，直接殘留在農作物葉面，就容易發生病斑或凋萎，使得農產品品質下降。
農作物生長需要兩大條件「光積量」與「蒸發勢」，充足光線提供充足的光積量，充足光線也會讓土壤溫度上升帶動「蒸發勢」，而蒸發勢才能讓農作物吸收土壤中或肥料中的養分。現在中南部天空瀰漫著高濃度的PM2.5，飄在半空中的污染層會阻隔陽光，農作物需要的光線和養分都不夠，產量自然就愈來愈少。除此之外，愈來愈嚴重的酸雨如果殘留在水果表面，也會造成物理性壞死，讓許多果農叫苦連天。
設施農業是唯一自救之道
極端天氣與空氣汙染在現行的農業政策中，幾乎沒有因應之道，而有愈來愈多不甘於靠天吃飯的農民開始轉向作設施農業，也就是俗稱的「溫室栽種」。
18年前就投入溫室種植的果農呂世能，早年也採露天栽種，但是他發現瓜果類、蕃茄都很怕水，遇到梅雨、颱風季節，種苗如果連續泡了幾天雨水後，只能砍掉重練，因此決定改採溫室栽種。
蓋溫室的建置成本不低，一分地約100萬元起跳，抗風力好的溫室一分地則要150萬元。溫室上的塑膠布至少每五年更新一次，換一次要十幾萬元。「這些都是固定成本，用十年攤提計算，只能慢慢賺，慢慢還，」呂世能說，往年颱風過後，溫室難免需要會修補，但今年夏天是前所未有的強颱，風力強大把溫室吹垮，雖然農委會編列的災損補償金額比往年多一倍，但是只夠支付拆除費用，重建資金農民還是要想辦法透過貸款等方式籌措。
呂世能指出，溫室栽種的優點，可以減少外來的病蟲害，隔絕空污與雨水影響，施用農藥僅需要露天栽種的十分之一，由於溫室整體溫度也比露天高溫，會影響作物生長，因此同樣面積產量，往往只有露天栽種的一半。
「因為量少，只能往品質上要求，走高品質路線才能生存，」呂世能說，每當豪雨風災過後，總有農民望田興歎看著所有努力都「泡湯」，他的溫室裡還能有些收成。他也觀察到，受到極端氣候影響，近三、四年投入溫室栽種面積，增加了一倍，再加上嘉義雲林地區的農政單位，開始積極推動「設施農業」，希望透過耕種方式的改變，讓農民可以保有基本收入，降低靠天吃飯的風險。
不過，設施農業前期投入成本高，老一輩的農民捨不得投入，年輕的農民則是投資不起，台灣農政單位對於設施農業政策推廣心態又偏向保守，因此在「老天無情，政府無心」的夾擊下，台灣人恐怕只能夠繼續忍受愈來愈貴的水果價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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