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許多人直到今年才知道,約有100萬維吾爾族穆斯林和其他少數民族被關在中國新疆的「拘禁營」,很多人不是因為犯罪,而是因為留鬍子、戴帽子、攜帶可蘭經等芝麻綠豆小事,就被關進去。
《紐約時報》報導說,可以理解世人的後知後覺,因為新疆在遙遠的中國西部,而且中國政府最會「耍陰」隱瞞真相和封鎖消息,使出的手段包括騷擾採訪的外國記者、扣押活動人士的家屬,再加上境內的資訊審查。
不過,赫伯特•迪斯(Herbert Diess)不應該有任何藉口說他不知道新疆拘禁營。迪斯是德國最大車商福斯汽車(Volkswagen)的總裁,福斯汽車2013年在新疆建成一家工廠,雇用近700名當地工人,每年最多可生產5萬輛汽車。
對新疆拘禁營一事,福斯總裁裝傻說不知
今年4月,迪斯在接受英國《BBC》採訪時說,沒聽說過新疆有再教育營或穆斯林少數民族被大規模拘禁的事情,儘管他公司的工廠距離4個這樣的拘禁中心車程不到90分鐘。但是後來,福斯汽車發佈一份新聲明稱,公司確實知道新疆維吾爾人受到的待遇,公司重視人權問題。
其他歐洲企業執行長和董事長們用什麼藉口呢?
《紐約時報》調查發現,歐洲前150家公司中,有約一半在新疆有業務,但新疆被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稱為「露天監獄」。這些公司的投資應該被監管機關和公眾更多認真徹底的審查,歐洲各國政府也需要為企業在新疆做生意制定標準。
歐洲約一半大型企業在新疆有業務
在應受徹底審查的公司名單上,排名第一的是德國西門子(Siemens)。這家德國大型工業集團與中國電子科技集團(中國電科)在自動化、數位化和網路等方面的先進技術上有合作。中國電科是一家國營軍事承包商,研發一款在新疆使用的警務應用軟體,據人權觀察組織(Human Rights Watch)說,該應用軟體導致一些人被送進集中營。
此外,西班牙電信企業Telefónica與中國聯通成立一家合資企業,似乎在使用大數據,跟蹤新疆人。該合資企業推廣說,這款軟體可以精確發送廣告或追蹤公車路線情況。
儘管公司說,該軟體所搜集的資料不包括個人資訊,但是,公司內部說明會展示每一位手機用戶特有的識別號碼。由此可知,新疆當局是如何使用此類軟體來即時跟蹤少數民族,而且,這款軟體已在新疆投入使用。
德國銀行KfW對烏魯木齊地鐵投資35億台幣
其他企業的投資與維吾爾族人受到的虐待沒有這麼直接的關聯。德國國有銀行KfW為新疆首府烏魯木齊一條地鐵線的興建投入1億歐元(35億台幣)的資金,建設工程使用來自瑞士工程公司ABB和歐洲飛機製造商空中客車國防航太(Airbus Defense and Space)提供的部件,這條地鐵已於2018年開通。
歐洲食品業巨擘聯合利華(Unilever)和雀巢(Nestle),都從新疆的一家國有企業購買番茄產品,這些產品做成番茄醬,最終會出現在歐洲家庭廚房裡,這兩家公司都沒有回覆關於如何使用新疆進口產品的問題。
儘管這項研究並沒有發現歐洲企業與新疆集中營之間有任何直接關係,但是,記者訪問德國企業高管發現,大多數歐洲企業總部對公司在新疆的業務如何運作,知之甚少。
法國家樂福等歐企被迫在新疆開展業務
長期以來,中國政府一直在推動西部大開發,一方面是為了加強西部地區與中國其他地區的聯繫,另一方面也希望經濟發展,減弱西部少數民族對阿拉的虔誠信仰,以及減低對基本自由的渴望。在某些情況下,歐洲企業被迫先在新疆展開業務,以此為交換條件,讓它們在中國其他地區擴張。
法國連鎖超市家樂福(Carrefour)就是一個例子,家樂福是在收到了中國官員的「強烈建議」後,才在新疆開設超市,其他歐洲的高管告訴記者,他們也收到過類似的信件。
因為中國對投資的渴望,給予新疆地區的外國企業以及歐洲的各國政府實實在在的權力,現在,歐洲需要動用這些權力。
歐盟應立法懲罰違反人權標準的歐洲企業
歐盟應該通過立法,為在新疆有業務的企業制定標準,調查歐洲企業供應鏈當中,是否有涉及集中營的免費勞力、企業的獲利最終到中國什麼部門,以及企業的產品和技術被中國如何使用,歐盟應該懲罰那些未能達到歐洲人權標準的歐洲公司。
如果所有歐盟成員國不能就監管達成一致的話,這個責任應該由成員國的歐洲議會來承擔,尤其是像德國這樣與新疆有廣泛業務往來的國家。這些標準應該適用於任何一家歐洲公司,而不僅僅是大型跨國企業,它的強大影響力將超出新疆。
記者建議,凡是被發現違反上市標準的歐洲公司,應被禁止競標政府合約,進一步的懲罰可包括罰款和向公司派駐政府指定的監察員。同時,歐盟需要立刻採取強制措施,禁止可能用於鎮壓異見人士和穆斯林少數民族的技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