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美國副總統於美國智庫「威爾遜中心」再度對美中關係發表演說,對中國的批評依舊強硬,並指出從去年10月4日彭斯在「哈德遜研究所」發表美國對中政策演說之後,中國的行為並沒有改進,這次還多了香港問題。
彭斯演講中也提到川普政府全力捍衛美國利益,對中國的要求不會半途而廢。但這次彭斯演說直言不諱批評部份美企親中/舔中的行為,還對耐吉球鞋以及NBA點名批判,引發美國社會強烈反應。彭斯以副總統之尊在演講中對美企開火,值得進一步探討。
彭斯直指美國精英集體失能
彭斯演講依舊數算中國的問題,依舊強力支持台灣,對於維吾爾人權問題也說了不少,但總體言,這次演講沒有比去年演講對中國更強硬。
相對於去年對中國影響美國社會,干預美國選舉過程的作為如數家珍,甚至還提到中國以種種作為想盡力讓川普落選,但今年的彭斯演講卻沒有這麼多的著墨。
相反的,彭斯今年對於美中在哪些地方可以合作卻說了不少,也強調美國無意與中國脫鉤(decoupling),這直接否認了外界因美中貿易戰而出現「美國有意與中脫鉤」的臆測,並反向指出是中國的作為使其與美國及整個世界脫鉤。
對於美國的批評是今年彭斯演講比較特別的部分。一開始彭斯講中國對美國各種權益侵害的作為,「美國歷屆政府都知道這些問題存在,但過去沒有一個政府願意打破華府常久的建制利益,這些人/組織不僅容許這些問題,甚至還從中獲利。美國政壇建制派不僅對中國的經濟侵略與對人權的侵犯默不作聲,甚至還助長這些問題」、「川普總統採取了大膽果斷的行動,改正過去失敗的政策」。
相較於去年只說美國對中國的期待落空,但今年卻直接指控就是美國政治菁英的集體失能,包括其被私人利益所蒙蔽,導致了美國對中政策的失敗,而川普政府的作為就是來改正這個問題。
重砲轟擊耐吉與NBA
在這個背景下彭斯開始提到中國利用經濟力輸出其檢查制度,但接著就提到耐吉與NBA選擇與中共站邊,支持限制言論自由。之後就對這些企業與組織重話批評,指出「北京利用企業的貪婪,試圖影響公眾意見,脅迫美國企業。有太多美國企業在中國的金錢與市場利引誘下磕頭,不僅限制對中共的批評,也限制肯定美國價值的發言」。
接著再批評耐吉與NBA這兩個單位:「當美國企業、職業運動與職業球員擁抱檢查制度,不僅是個錯誤,而且不是身為美國人該有的態度(un-American)。美國企業應該要力挺美國價值」。
有一說是認為先前耐吉與NBA川普就有心結。先前因美式足球職業球員拒絕對國旗敬禮一事被川普抨擊,但反被耐吉球鞋當成廣告封面有意讓川普難堪,以及多位NBA球星先前以支持言論自由為名批評川普等往事,因此川普在這次火箭隊總管被中國攻擊一事撿到槍,全力對耐吉以及NBA開火以扳回一城。
但不管川普政府的動機如何,NBA以及耐吉企業的作為,的確引發美國政壇與輿論界的強烈責難。民主共和兩黨都一致批判,川普政府加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此當「惡漢巴克利」之後要求彭斯閉嘴時,引發了更大的批評聲浪。
點破美企舔中的偽善外衣
對中國對美企的恫嚇勒索行為,彭斯自是不假辭色嚴厲批評北京,但副總統彭斯並沒有到此為止,而是對採跪中/舔中態度的美企也同樣厲聲抨擊,甚至指控這些不是美國該有的樣子「un-American」。
彭斯不把這些企業當成是需要被同情的受害者,而是認為這些企業與組織根本不應該配合中國,助長中國的要求。這與台灣出現類似狀況時,主流輿論要求大家多多體諒這些台企的反應剛好相反。
當然那些被彭斯點名批判的企業與組織,先前都有以言論自由為由對川普行為嚴詞課究的前例,當在美國國內明知不會因批評而被迫害,擺出捍衛論自由義憤填膺姿態自是廉價異常,但一面對中國恫嚇就立馬迅速龜縮,其理由還只是想多撈點錢,這種明顯的自我矛盾被批評只是剛好而已,即便這些企業與組織可以指控川普政府是挾怨報復,但依舊無法脫掉其偽善的外衣。
弦外之音:賺大錢、發大財不是美國價值
彭斯的作為還有更深的意義。相對於國內主流輿論認為要多同情受中壓迫而屈從其要求的台企,彭斯則是告訴這些企業,選擇是種責任,選擇的結果也體現你的價值,不要拿中國的壓迫為自己選擇的藉口。
一旦你選擇屈從,就意味著你是為了多賺幾個錢而選擇中共,為北京的價值服務。彭斯對這種行為以「un-American」視之,意謂著民主、自由、人權才是美國價值,而賺大錢、發大財不是美國價值。價值是一旦要出現抉擇時的評斷標準。在這個時候會做出賺大錢而不是民主自由的選擇者,就不是美國人該有的作為。
有人可能認為彭斯的指控是美國人才享有的奢侈,因美國國力強大,美國人總是可以有別的選擇。但我們不能忽視這個指控本身的公平性訴求。因為相對於不屈從者,屈從是有來自中共的利益與獎賞。把重點放在譴責中共本身但卻體諒屈從者,就形同在懲罰不屈從者。姑息屈從,之後更會因自利的心理而導致鼓勵屈從。
相對於國內輿論高度體諒跪中台企,副總統彭斯卻直接抨擊耐吉與NBA。當對美企都這麼不假辭色,華府對舔中台企的態度可想而知。對至尊的華爾街與好萊塢都敢提要求,會怎麼看待台企與強調發大財為價值的政治人物等,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