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航空12日無預警宣布暫停營運之後,隔天遠航董事長張綱維以「烏龍一場」為由盼能復飛,不過,也讓遠航的財務狀況再度受到外界關注。在16日的財政委會上,借貸給遠航的合庫成為眾矢之的,立委黃國昌則是怒批,「納稅人的錢,不是這樣拿來被無肖商人胡搞瞎搞」。
遠航案延燒,合作金庫成為眾矢之的
據了解,遠東航空早在重整階段就向安泰銀行貸款21億元、當時利率高達8%,直到2017年7月5日轉由合作金庫貸款給遠航新台幣24.5億元,利率僅有3.5%。
合庫金控董事長雷仲達則解釋,遠航早在2015年10月脫離重整,且當時合庫借款的時間點,遠航營收還算穩定,可能是基於這幾個原因借貸給遠航。而當時擔任合庫金控董事長正是現任第一金董事長廖燦昌。
國民黨立委曾銘宗則批評,剛重整完成的企業,表示其財務狀況還有待商榷,況且當時合庫是以代償安泰銀行借款為借款目的,換句話說,遠航是用合庫的錢去還安泰,「這是什麼借款目的?」
另外,曾銘宗在財委會質詢時則出示公文指出,2017年6月交通部民航局會計師對遠航查核,認為「遠航繼續經營有疑慮」,還把意見書移請轉給金管會處理,同年8月,金管會將函轉給合作金庫,指示「貴行辦理授信業務,應依徵授信原則『自主』審慎評估,不宜逕以民航局書函及所附資料,而有影響相關當事人權益之情事」。
曾銘宗砲轟,此舉等於是金管會在為遠航背書。而當時的金管會主委則是李瑞倉。不過,現任金管會顧立雄則回應,金管會在任何的函上都會加註「不能影響相關當事人權益」,不能因此就說金管會幫遠航背書,且金管會在2017年1月與5月針對該案做過兩次檢查,並查無不法。
貸款變清償?黃國昌預言「還有深水區會浮上檯面」
根據遠航2016年財報顯示,「其他應收款-關係人」項目金額約為30億775萬,且附註,遠航為了避免債權人及訴訟對象對遠航的營運資金執行強制執行,因此將營運資金委託樺壹租賃代為保管並簽訂契約,若遠航有資金上的需求,再由樺壹匯入遠航使用。
且財報中也指出,截至2016年12月止,遠航向關係人樺壹公司收取9567萬元的利息,其利率區間為2.896%~8.689%。但遠航卻稱,為了清償樺壹公司重整期間為其墊付的重整債權及重整債務款項。
時代力量立委黃國昌則質疑,「這到底是借貸還是清償?如果遠東航空講的是真的,那麼顯然這個案子就不是借貸了,那如果是借貸,遠東航空是否有涉及財報不實?」
黃國昌更指出,台北地檢署在13日傳喚張綱維,是依照違反《民用航空法》進行傳喚,「還有深水區的東西」不在傳喚範圍當中,而所謂的深水區,將隨著時間的經過浮上檯面,「我敢公開講,就一定會接受考驗,過了半年,大家繼續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根據金管會官員揭露,張綱維所持有的投資公司股權,這段期間早已質押給銀行等債權人,根據公開資訊觀測站顯示,張綱維個人持有三信商銀0.18%股票、張數為1500張;而張綱維轉投資的「華參投資」也持有三信商銀0.38%,張數為3100張,合計持有三信商銀共0.56%股票。
而張綱維對三信商銀的持股質借比例也極高,據資料顯示,張綱維個人持有的0.18%三信商銀股票,其持股設質比率高達99.38%;至於華參投資的3100張,設質比也達90%。
合作金庫恰巧是遠航、龍邦最大債權銀行
另外,不只遠航案,最近也有週刊報導,龍邦集團多次不法炒作股票遭法院判刑在案,卻把王道銀行、合作金庫等銀行當成「御用小金庫」,不斷向國內行庫以股票質押借款方式超限借貸。
根據公開資訊觀測站顯示,龍邦集團及子公司保勝投資所持有的泰山公司股票不只向一間銀行質押貸款,王道銀行、合作金庫這兩間銀行占貸款金額最大宗,其中,龍邦集團質押泰山股票1萬9千張、子公司保勝投資質押1萬3千張,共計3萬2千張於王道銀行;另外龍邦集團質押泰山股票6萬1732張、子公司保勝投資質押1萬8434張,共計8萬166張於合作金庫,明顯超出銀行單一股票設質比例10%的門檻。
「其實遠航的情況也跟龍邦有些類似。」知情人士則透露,過去民航局曾要求遠航將銀行借貸的22億元匯回遠航,但張綱維以集團資金周轉為由,竟然把新北市淡水區小坪頂號稱「八掛山」的105戶爛尾樓,作價22億元給遠航,「合庫會借錢給他們,我也覺得很納悶。」
合庫成問題企業「御用小金庫」?
一名市場人士則說,「這兩個案子都是槓桿玩得有點過大,只要一個地方沒有處理好,資本市場就會受到影響,而且背後到底有哪些人在幫忙?偏偏涉及到都有合作金庫。」
據了解,2016年起,龍邦及關係人以持有的股票陸續向合庫質押借款,當時合庫董事長就是廖燦昌,甚至在廖燦昌卸任之後,新董座上任,龍邦又將所持有的泰山股票持續向合庫質借。
立委廖國棟在財委會質詢中指出,對於媒體接連報導鏡龍邦集團把王道銀行、合作金庫等銀行當成「御用小金庫」,不斷向國內行庫以股票質押借款方式超限借貸後,在股市涉嫌炒作龍邦、泰山及松崗等公司股價,貸款行庫並沒有替股東嚴格把關,置AML洗錢防制及高風險客戶規範與銀行單一股票質借限制於不顧,廖國棟要求金管會立刻拿出公權力解決龍邦集團超限借貸風暴。
廖燦昌藍綠通吃,穩坐董事長大位
事實上,廖燦昌在擔任合作金庫董事長時,2017年底就因慶富案風波遭到撤換,但今年4月又在公股人事大地震之際,重新加入公股董座行列,接任第一金控董事長,外傳廖燦昌藍綠通吃,在綠營上台與新蘇系維持相當不錯的關係。
其實過去在藍營執政時代,廖燦昌也是官運亨通,一直以來積極經營與吳敦義夫人蔡令怡關係的廖燦昌,也曾被視為是吳敦義人馬,因此他在藍營執政年代,也從台灣中小企銀副總一路坐穩董事長職位,甚至從中小企銀董座到升任合庫金控董事長,也只花了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
國民黨立委賴士葆則是暗酸,「大家都知道你是風派,風怎麼吹你就怎麼倒」,才會不論藍軍或綠軍執政都能「紅」;黃國昌也把遠航案視為是慶富獵雷艦弊案的翻版。看來廖燦昌想脫離眾失之的,恐怕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