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綠黨學者今本秀爾日前在臉書貼出100年前，西班牙流感正流行時的日本報紙，雖然畫質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世界的感冒」、「流感的恐怖時代來襲」、「肺炎心臟麻痺」、等令人不安的標題。
上面還寫著「每日700名以上死者……，醫院已無法收治病人，有咳嗽請不要外出」，這樣的內容用以形容武漢肺炎，竟然毫無違和感。
歷史總是不斷重演，但1918年帶走全球5000萬人性命的西班牙流感，和武漢肺炎的共通點或許比想像中還要多。
《國家地理雜誌》2014年刊出一文，指根據加拿大紐芬蘭紀念大學（Memorial University of Newfoundland）歷史學家韓福瑞斯（Mark Humphries）研究，西班牙流感很有可能是源自中國，並由經加拿大前往歐洲的中國勞工團散播至全世界。
1917年長城爆發「冬天病」…
西班牙流感是人類史上最致命的瘟疫之一，與至今仍有致命危害的H1N1流感有關，1918年春天開始爆發，最後導致了正在進行中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
韓福瑞斯查閱了加拿大、英國有關中國勞工和駐北京使館的文件，表示一戰期間9萬6000名中國勞工被送去英、法工作，可能就是西班牙流感的起源。
他發現的檔案顯示，1917年11月中國華北出現被稱為「冬天病」的呼吸道流行疾病，一天就奪走數十人性命，兩個月內就傳播至500公里外的地方。
儘管如此，為了補充本國青年上前線後頗為缺乏的勞動力，英國和法國組織了9萬多人的中國勞工團，從山東威海衛港出發，在加拿大西岸溫哥華（Vancouver）下船後，改乘火車至東岸的哈利法克斯（Halifax），再從那裡前往歐洲。
由於加拿大有反中浪潮，用以運送中國勞工的火車是封起來的，鐵路警衛負責看守他們，並將他們關在有鐵絲網圍住的營地。
大約3000名勞工最後必須接受隔離，但加拿大醫師並未認真看待他們的疾病，甚至充滿刻板印象和種族歧視，於是發病者被送回營地，並於1918年1月抵達英國南部，其中一些人則前往法國。
全球案例狂飆時中國反趨緩
華北的呼吸道流行病一開始被認為是肺鼠疫（pneumonic plague），但死亡率又遠低於肺鼠疫。
然而，歷史學家認為，經過變異後這個病毒變得致命。法國濱海努瓦耶爾鎮（Noyelles-sur-Mer）的中國醫院紀錄顯示，有數百人因呼吸道疾病死亡。
1918年春天，西班牙流感開始在歐洲爆發，並自此傳播至美國波士頓和獅子山共和國的自由城。
有中國衛生官員指出，1917年的「冬天病」與西班牙流感一模一樣，不過當全球疫情在秋天來到高峰時，歐洲的中國勞工卻不再傳出病例。
歷史學家藍福特（Christopher Langford）指出，與其他國家相較之下，中國的西班牙流感死亡率較低，代表中國很大一部份人口由於較早暴露於病毒環境中，因此已經免疫。
傳染病專家：尚需更多病毒樣本才能確定
不過，韓福瑞斯承認尚需更多證據才能更好地證明他的「中國起源論」，例如從墓葬出土的病毒樣本。
美國國家過敏與傳染病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專家陶本柏格（Jeffery Taubenberger）多年來在各大陸尋找西班牙流感死者的病毒樣本，因為若有更多疫情爆發前後的樣本出土，就有可能縮小病鎖定病毒的起源時間和地點。
「這些（歷史）分析無法決定性地指出病原體來源和傳播模式」陶本柏格說。他也警告，就算有醫學證據，這或許也是個永遠無法百分之百解決的疑問，畢竟就連2009年一場小規模流感，也難以確定其來源。
確認病毒起源有助未來防疫
儘管如此，獲知是什麼樣的環境和元素孕育出西班牙流感，有助我們預測、監控疫病爆發的條件，並防患於未然。
在賓州李海大學（Lehigh University）教書的歷史學家希金斯（James Higgins）認為，韓福瑞德等人的發現之所以重要，在於「讓人注意到中國是新興疾病的源頭之一」，例如禽流感（H5N1）和SARS。
「歷史不斷重複，研究西班牙流感的起源有助於避免這場瘟疫再度發生」希金斯這麼總結。
不過如同我們現在所見，當學者繼續致力於發掘西班牙流感的起源之謎，歷史已早先一步，推過旋轉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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