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投書-作者為林白水。本文不代表《信媒體》立場)
政府單位是十塊錢當一塊錢在用,私人是一塊錢當十塊錢在經營~~~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
4月2日台灣鐵路公司408號,花蓮往樹林火車在花蓮秀林鄉仁和段發生嚴重事故,造成50人死亡和200人輕重傷嚴重事故。事故中除了全民哀悼外,交通部長林佳龍扛起該負的政治責任,自行宣佈堅決請辭,而台鐵系統化漏洞也再度浮上檯面。
問題是台鐵歷經多次事故發生,有些幸運逃脫,有些則是傷亡慘重。這些事故,難道台鐵都沒有做任何規範嗎?我想該有的報告,甚至是後續如何避免預防再次發生等,一定洋洋灑灑,該有程序和處理方式,一點也不比民間大型企業遜色。
改革最大困難是利益共構那個陳年舊痼
一個國營企業,如台鐵。內部運行機制,採購、發包,相信防呆、防弊、預防所有風險都已建構到十分成熟,可是為什麼同樣建制完全的國營事業和民營機構,卻一個時常出包,讓納稅人花大把銀子善後。一個卻是順風順水、大展鴻圖?最明顯分野就是國光客運與台鐵。
國光客運是早期台灣非常重要運輸公司,肩負台灣居民旅行往來重要責任。不管是熱區或偏鄉野外,都可以看到國光客運身影。
可是好景不常,當國道一號完工後,台灣開始了野雞車盛行年代。野雞車憑靈活的營運模式,把當時台汽打得完全抬不起頭。舒適座位、影音設備,飲料供應,讓乘客感受到前所未有尊崇。反觀,公營台汽,公車內陳舊設備,無法變革的官僚文化,最後只有虧損累累,和新興客運公司,成了明顯差距。
為了解決當時台汽問題,避免因公營事業無法與私營企業競爭,和保障員工權益,逐有民營化倡議。可是國光民營化,仍面對許多拉扯,反對派的借城鄉問題會因為利益至上而被剝奪,或甚至是勞工權益問題會受到剝削。或因此受財團把持公共資源等借口,力加阻擾。
實際上恐怕是,因為腐朽權力做祟。
事實上,不僅台灣,只要一談民營化,最先跳出來反對的總是工會,因為改革而害怕被裁員,被犧牲半公務員權利,因此工會反對也最激烈。而最主要藉口就是,任何民營化改革,只要涉及他們利益的都是假改革。政府或社會大眾要不看穿這點,假借正義違反正義,那麼改革註定要失敗。
尤其,一家國營公司,當內部權力結構已經形成醬缸文化,改革如同要拔掉他們利益,能不奮力抵抗?事實上國營事業,哪家不是這樣?利益結構成為改革發展最大阻礙,因此要改革,民營化除了需要改革受段外,魄力是最主要關鍵。
當年台汽改革,雖然仍有所謂偏遠地段公車被砍,但較諸高速公路完工後,台汽只能被挨打狀態,以可謂是脫胎鳳凰了。因此能因為一點小傷,就說改革是不可行的?
改革不是萬靈丹,但不改革只有等死和犧牲人命
就日本對國鐵改革,早在中曾根康弘當首相時,就已是日本社會共識。以日本這種公務員清廉幹練,被是所稱讚的官僚體系,國營事業仍是政府尾大不掉的痛苦單位。
每一個擔任首相的無不想盡辦法把國營事業甩出去,追究其因,無非效率不彰,冗員龐大成為政府財政無法擺脫噩夢。但在台灣,國營事業可以不計代價,一直存在,主要因素是方便政治酬庸,加上事業單位可以上下其手,或運作的空間大。
法規在國營事業,只要不出事就當沒事,就算很大違規,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國營企業為什麼不民營化?道理很簡單。只要其中一個國營事業單位董座或總經理,年薪都7位數起跳,有些甚至高過中央單位部長及薪俸,加上手上可握的資源龐大,這就是台灣國營事業為什麼無法民營最主要原因。
沒有選票加持,再好理想無法發揮,有選票要過河拆橋,那麼就是替自己和所屬政黨製造一個潛在敵人。這也可以看到台灣公廟和宗教打著宗教旗幟,各擁數十萬到百萬信眾,政治人物敢得罪他們這些神棍嗎?
國營事業體龐大,員工眾多,選票考量是國營事業無法改革最主要因素,誰敢冒天下不韙得罪選票?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人傻到真的去和自己和政黨前途過意不去。這才是台灣民主化所衍生的社會問題,除非勇氣十足,否則很難有葉菊蘭台汽民營化這種政治人物出現。
畢竟在一個政黨當中,改革不單要一個人勇氣,改革還會波連到其他政治人物和政黨,這才是最要命社會現象。我相信只要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知道,2018國民黨大反撲,韓國瑜旋風高燒不退,除了當年天災外,另一層難道不是軍公教改革嗎?
因此改革所涉及的,已經遠遠不及管理系統問題,事實上以台鐵,隨便派個台灣上市公司中階管理幹部,就可以完全徹底解決所有弊端,所以問題真正核心不是台鐵沒有管理或監督,而是這些和利益相互衝突時,所有管理監督自動失效,這才是問題核心所在。
改革須向利益階層妥協,和接手者保證獲利
在台鐵未發生這次花蓮太魯閣號事故前,台鐵未來走向,相信中央政府早已了然於胸,政策和方案其實都有,可是卻無法端上檯面。這點只要看歷任交通部長,和林佳龍、王國材等交通正副首長態度和言論都可以知道。
知道病人狀況怎樣,藥方要開什麼,問題是病人不肯服用,這問題才大。但問題是政府能永遠當無辜第三方嗎?把自己閃得遠遠的就可以免禍嗎?我倒認為政府應該趁著個機會,規劃幾個比較可能出事的事業單位規劃好民營化時程,逐一進行,不要等到出事,再來探討。
如上述,良藥苦口,沒有人願意當被砍刀的那方,成為被改革的對象。因此化解工會疑慮,保證工資和退休。學習日本在財政上畫出一塊,處理這些問題,把包袱自己背上,才能化解工會和財團承接的意願。
另外就賠錢路段,政府可以以補貼方式,委由地方政府經營,而這些路段通常是觀光延伸路線,如新北平溪菁桐線,或苗栗內灣線,南投集集水里線都是。
這些讓地方看要委由BOT或自己經營,中央只要負擔部分補償既可。如此可以避開地方疑慮,工會反對,和財團意願承接。但千萬別走員工股東路線,如果需要也只能規劃三分之一就可。這種全員工股東把戲,在台汽和當時中興紙業嘗試,就已經灰頭土臉。
只有財團能賺錢,才有人願意承接
最後再補充一下,很多人認為台鐵土地資產龐大,財團光那些土地資產,或那些都會區車站,就可以賺到爽翻天,這叫圖利財團。是的,試問沒賺頭財團願意承接台鐵這種風險事業嗎?如果台灣人還老抱著不可讓財團賺錢觀念,又要把燙手山竽轉嫁到別人身上,那麼財團願意接嗎?
政府希望經濟發展,不願商人賺錢,這不很奇怪?如果接手台鐵財團不賺錢,那員工會有前途嗎?至於大家擔心票價問題,高鐵和國光客運已經是現成例子,就無需太擔心了。
至於圖利,天下沒有白吃午餐,重點是民營化,讓台鐵經營和管理步上軌道,大家每天乘坐得安心。這比平均每天1.5件大小意外,哪個划算,相信這不用大腦細思就可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