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小農》小農的生態智慧 江玉寶和他的30根水泥柱仔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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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2021)9月9日,去花東地區拜訪小農,中颱燦樹颱風轉為強烈颱風,從菲律賓往台灣方向前進。我恰好趕上了, 9月11日中午去拜訪江玉寶,他正煩惱是不是要把溫室的頂撤了,一方面可以防止颱風把頂給掀了,一方面可以讓颱風的大雨把溫室的土淋濕,因為大雨會把空氣中的氮帶入土中,這是溫室栽培很重要的一步,溫室長期淋不到雨,就失去了自然的氮肥,土就容易結塊。

「我的溫室老的已經有28年,新的也有17年了。」江玉寶很有信心的這麼說。「我的溫室和別人的也差不多,但是可以用很多年,比那些漂亮的百萬元級的溫室還耐用。」

江玉寶除了最有名的百合外,還有兩排溫室,共15座,有的28年,有的17年,都算是「古董級」設施,在花東縱谷生產有機的蔬果,供應給他的新老顧客。(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花東地區直面太平洋,颱風一來,首當其衡,躲都躲不掉;每到台東,遇到的小農都會提到2016年的尼伯特颱風,至今心有餘悸,述說著颱風的災情,把過去十多年甚至幾十年的心血都沖毀或吹走了。富岡往台東市大橋頭的超速照像機都被連根拔起,就知道有多厲害了。

自2016年後,來台灣颱風出奇的少,有人認為是因為氣候變化,海水溫度升高,把颱風向北迴歸線以北、以南推,所以颱風都過門不入。燦樹是2016年後第一個最靠近台灣的強颱,花東的農民都如臨大敵,我也正好可以了解小農朋友們如何防颱、抗颱。

基本上花東地區的溫室不多,因為颱風一來就很難倖免於難,可能損失數百萬元,還要重建溫室,溫室也多在花東縱谷,因為海岸山脈可以擋住一部分的風,不過颱風的威力驚人,再加上南北向的縱谷,形成風的廊道,足以把一般溫室摧枯拉朽夷為平地。

江玉寶的溫室憑什麼可以「活過」近30年?這算是「古董級」的溫室,30年的建物都可以申請文資保存了。

電線桿與百吉網的護園神器

江玉寶也不吝分享他的秘訣:30根電線桿和百吉布(一種黑色,韌性很高的網子)。

這些電線桿看起來不高,因為都埋地很深,才不會被颱風連根拔起。(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因為北半球的颱風是逆時鐘旋轉,在花東縱谷中,颱風的強風主要是由北往南吹,江玉寶世居花蓮壽豐,觀察到颱風的特性,他是學電機的,了解工程力學原理,所以他就嘗試著他的抗颱方案。

「颱風要來,我們也不能改變,但是我們可以局部改變風的強度,降低風對設施的危害,另外就是溫室的設計,颱風來之前,可以把棚頂收起來,溫室就不會受到強風的吹襲而被頂,甚至把整個溫室都吹不見。」

百吉網是很普通的農業資材,細密的網眼,強固有韌性且耐紫外線,可以當成破風網,江玉寶用了18年,還在繼續服役中。(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在谷歌地圖上可以看到江玉寶生態農場的布局,兩排溫室是由西南向東北排列,總共有15座溫室,在東北角上,有一排他設置的破風網。

江玉寶認為,水泥電線桿是最強固耐風的建材,所以他在溫室的東北面布下了30根電線桿,電線桿根部深深埋入地下,再大的風也吹不掉這些強壯的電線桿。

在電線桿間,江玉寶用百吉網,一種相當堅固強韌,具有彈性又能耐紫外線的網材,所以架了百吉網的一排電線桿就成了可以透風不會倒,但又能夠把颱風大量風力化解、抵消的「破風網」。

9月13日燦樹颱風過後,我再度訪問江玉寶,他在前天最後決定不收頂棚,只是把頂棚的邊緣解開,風大只會掀走頂棚,主結構還是可以保住,賭一把看看,反正頂棚的布、網已經用了很多年,也夠本了,如果拆下來再裝回去,拆得快裝得慢,也可能在拆裝時破壞了頂棚,所以就不收了。這次江玉寶和老天爺對賭,贏了!

燦樹颱風走了,雨過天青,一切無庠。(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結果很幸運,聲勢驚人的燦樹只是沿著東海岸北上,並沒有給花東帶來太大的災情,江玉寶的溫室也完好,又可以再多用幾年。

江玉寶在18年前開始嘗試,經過試驗和每年颱風考驗,又做了些改善,江玉寶對他的這30根柱仔腳十分有信心。

這也展現江玉寶能夠審時度勢,使用以柔剋剛的技巧,把農民害怕的颱風的風給馴服了。這也展現出江玉寶的生態智慧的一面,他能夠仔細觀察,累積自己和其他人的經驗,大膽嘗試,再不斷修正。

江玉寶的30根水泥電線桿加上百吉網,守護他的溫室18年。(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我觀察江玉寶已經2年了,多次訪談,他有很多非常好的理念、做法,平時看他很木訥,但是一談到農務就滔滔不絕,妙語如珠,判若兩人,這也是因為他這30年來潛心務農,把父親留下的一甲地為基礎,之後又買了2甲地,完全以農為主業,同時也開了生態農場教室。

如果有機會路過花蓮壽豐,一定要去拜訪這位台灣農業的奇才,不過要先預約。不過就算沒有預約,也可以自己進去,去他的「良心商店」買些他的產品自用或拌手送人都非常好。

江玉寶已在「努力小農App」上架中,包括有機食用百合,和有機山苦瓜茶包,消費者可以下載「努力小農App」直接向江玉寶訂購。接電話的一定是江玉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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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倡議「小農種碳」,依照聯合國氣候變化綱要公約清潔發展機制和國際減碳認證機構的方法學,幫助小農進行農業減碳,並進行國際自願性減碳認證和碳信用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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