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芬蘭之後,瑞典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指日可待,前北約盟軍最高司令、美軍退役海軍上將史塔伏瑞迪斯(James Stavridis)在《彭博社》撰文指出,當國際社會把注意力都放在烏克蘭時,似乎很少人注意到芬蘭、瑞典加盟的北極戰略意義。
史塔伏瑞迪斯肯定,無論從地理、軍事、科技或歐洲團結哪個角度來看,芬蘭和瑞典都為北約帶來正面影響,並為北約在北極帶來更多可操作性。因此,北約應趁俄羅斯的注意力放在烏克蘭時,仔細思考並盡快利用這項優勢。
史塔伏瑞迪斯的評論主要放在反制俄羅斯,但考量到以「近北極國家」自居的中國近年積極在北極活動並提出「冰上絲綢之路」計畫,且北約已定調北京構成「系統性挑戰」,瑞典、芬蘭加入北約對防堵中國的助力同樣不容小覷。
兩大北極圈國家加盟北約
全球暖化下北極愈來愈多冰層融化,打開了關鍵航道以及石油、天然氣等資源的開採路徑,其愈加提高的戰略、商業價值讓它成為北極圈國家──甚至非北極圈國家──的兵家必爭之地。
芬蘭和瑞典在北極圈內的領土各佔總體33%、15%,史塔伏瑞迪斯指出,他們加入北約後,北約將有7個成員國(加上美國、加拿大、丹麥、冰島和挪威)隔著北極海和俄羅斯相望。
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入侵烏克蘭前,就已在北極加強俄羅斯軍力,派駐更多軍隊、船艦並打造基地。然而俄軍現在損失慘重,史塔伏瑞迪斯表示,俄國在北極的擴張應會放緩,北約剛好能把握這個機會加強其影響力。
在北約內建立「北極聯盟」
「北約應該在內部組成一個規模較小的『北極聯盟』,聚焦提升它在北方的防衛能力。」史塔伏瑞迪斯建議。
史塔伏瑞迪斯認為北約應該在芬蘭或瑞典成立研究中心,分析如何在北極這種艱困環境展開防務工作。針對俄羅斯在北極活動制定詳盡防務計畫,如同北約為俄國攻擊波羅的海國家、土耳其或黑海國家等情境制定策略。
史塔伏瑞迪斯表示,北約應增加在該區域的例行監控和巡邏活動,包括由美國和英國核潛艇進行冰下巡航,透過衛星執行監控,增加遠程海洋巡邏機在冰島、加拿大和瑞典外的飛航任務,以及增加格陵蘭島和其他地點的地面常駐雷達。
最後,北約應該在北極定期舉行大規模實戰軍演,畢竟從導彈、步槍、雷達到戰艦,在攝氏10度以下作戰是非常不同的一件事。
中國擬在北極大規模部署水下聽音器
區域極地機構「北極會議」(Arctic Council)成員有上述7個北約國家加上俄羅斯,而中國是該會議的觀察員之一。儘管距離北極圈近1500公里,北京顯然意識到它在交通和資源意義上都是戰略要地。
7月13日中國派出第13次北冰洋科學考察隊,同時,7月初《華南早報》報導,中國極地研究中心將在北極海大規模部署水下聲音監測設備(水下聽音器),用以增進冰下通訊、導航定位、探測目標技術,以及重建海底環境參數。
然而,中國在北極科學和軍事活動的界線模糊。華府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指出,中國在北極活動既有單純的學術研究,也有涉及能幫助中國海軍的技術,例如大規模海洋學調查和聲學建模。
此外,就在今(2023)年2月中國「間諜氣球」鬧得沸沸揚揚之際,加拿大國防部表示掌握了北極上空出現中國監控飛行器的證據。
中國自2018年展開「冰上絲路」計畫
目前中國在北極有兩個常駐研究站,一個在挪威的斯瓦巴(Svalbard)群島,一個在冰島。《德國之聲》指出,中國現透過商界人士斡旋想與挪威、冰島交好,美國態度警戒、歐洲遲疑,俄羅斯則希望爭取中資。
2018年中國展開「冰上絲路」計畫,其中一項重大項目,是投資俄羅斯北極圈內雅馬半島(Yamal Peninsula)天然氣資源,在中俄之間建設天然氣管線。2016、2018年中國分別在格陵蘭和芬蘭想買下一座舊軍事基地和機場,雖然最後並未成功,但已引起西方國家警戒。
2022年年底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e)舉辦了一場探討中國對北極威脅的論壇,其中國中心主任余茂春表示,中國把北極視為「21世紀的蘇伊士運河」,北京相信北極等「新前沿」將決定其「偉大鬥爭」的結果。
前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也在論壇強調,美國國安仰賴北極地區。任何中、俄陸基洲際彈道飛彈(ICBM)要擊中任何美加本土目標,必須經過北極,而美國防範這類攻擊的飛彈防禦系統也位於北極圈內,主要在於格陵蘭和阿拉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