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投書－作者為馬來西亞拉曼大學大眾傳播系學生王源，本文不代表《信媒體》立場）
韓國女團BLACKPINK泰籍成員Lisa今年9月在巴黎演出瘋馬秀一事的爭論甚囂塵上。 輿論的風向主要分為兩大派系，一方是對Lisa的「裸舞」行為不解，且言辭激烈的反對派，而另一方則是主張女性追求自由且尊重藝術的支持派。 「裸舞」表演究竟是為藝術獻身？ 還是包裝精美的下流？ 兩大派系水火不容，言不相通，在各大社媒平台吵到不可開交。
由於事件涉及女權主義，許多標題黨也趁機製造話題，其中「我們要追求向上的自由」、「向下的自由不是真正自由」等議題充斥各大社媒平台，複讀數次，仍讓我疑惑 ，自由也有上下之分？
自由有「向上」、「向下」之分？
的確，若有人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一定會疑惑，自由就是自由，為何還分上下？ 舉個例子，中東穆斯林要求女性出門時必須戴頭巾和麵紗，在眾多女性的爭取之下，允許穆斯林女性出門不戴頭巾，女性即獲得「向上的自由」。
反之，若有一群思維清奇的女性呼籲「女性也有戴頭巾的自由！女性想戴就戴！」則是在爭取「向下的自由」。 「向下的自由」其實包含三個要素：首先，它為女性自身帶來負擔，費錢費時費精力，甚至有損自身形像或健康；其次，對女性不能帶來切實地好處；最後，它 符合父權時代對女性角色的期待。
說起自由，我想先講講夏娃和亞當的故事。 神明禁止夏娃和亞當觸摸伊甸園的智慧之果，結果在蛇的巧舌如簧之下，他們依然決定去品味智慧之果。 最後被逐出伊甸園。 可神明是萬能的，為什麼在他們偷吃時沒有進行阻止？ 又或者說，上帝為何不乾脆造出兩個對祂言聽計從的人，一樣向善的人？ 因為只有他們做出選擇的時候，才能體現自由的真諦。
這段經歷塑造了人類的自由意志，任他們自行選擇。 而神明與人的區別在於，神是完美的，人卻存在缺陷，正是這種缺陷才致使世界存在惡，尤其是建立在道德倫理之上的惡，從而才有了與之相對的善。 只有給人們選擇惡的自由，善才能成為善，否則世界就無善惡可言。
希波哲學家奧古斯丁在《論自由意志》一書中寫道：「不是有意做的事既不是惡，也不是善，如果人無自由意志，則不會有公正的懲罰和嘉獎。但賞罰的 公正來自神明的善，它必然存在。因此，神明必須賦予人自由的意志。 」即，自由就是人有選擇善惡的權利和義務。
跳不跳裸舞，人們都有義務尊重Lisa的選擇
換言之，若我們要尊重自由，就要同時尊重善惡兩面，因為二者即相互對立又相互依存。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曾說：「上坡和下坡的路，實則是同一條路。」這也意味著，自由既是展現人性光輝的一面，也是人性陰暗面的映射。 因此，沒有「向下的自由」就不存在「向上的自由」。
生而為人的我們，或許無法瞄準何為是正確的生活、理性的生活，但我們可以感知何為自由的生活、順我心意的生活。 自由也不意味著我們卑鄙的像個賤貨，或取代崇高的神明。 所以我們可以犯錯，可以一時愚蠢，只因我們是人，只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但首先，我們要互相尊重。
即使Lisa目前選擇的是「向下的自由」，但她也同時擁有「向上的自由」，跳「裸舞」也好，不跳也罷，是她自己的權衡。 這場輿論的風波，Lisa的女愛豆能力被人讚揚，在道德方面卻又被人唾棄，捧高踩低貌似是人們一貫的作風。 即使很多人不解Lisa的行為，但我們確實有義務尊重她，以及她的選擇。
我曾在網路上看到有這樣一則評論：「自由是我可以不帶手銬；而向下的自由是我可以選擇戴玫瑰金的手銬。」沒錯，自由的重點從來不是帶什麼手銬，而 是你是否能選擇戴與不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