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華爾街日報》和《CNN》報導,德國矛盾重重的聯合政府10月7日宣告瓦解,帶給全世界與烏克蘭一個重大的不確定因素。
德國爆發政治動盪的時機欠佳,就在川普宣布贏得美國總統大選後數小時發生。川普強勢回歸白宮,可能加深德國經濟困境,並且破壞歐洲在關鍵問題上的統一戰線。
川普強勢回歸,加深德國經濟困境
德國政治動盪,始於總理蕭茲周三宣布,開除自由民主黨籍財長林德納,自民黨退出聯合政府,3黨聯合內閣宣告瓦解,德國很有可能明年3月提前大選。
不幸的是,川普赢得6日美國總統大選,將成為德國政府噩夢的開始,因為德國政府疏於與川普團隊溝通交流,在川普眼中,德國在國安、國防、援助烏克蘭等議題上不稱職,沒有盡到歐洲最大經濟體應有的責任。
德國政治危機的原因是德國經濟低迷,執政聯盟內部的經濟與財政政策卻存在重大分歧,導致總理蕭茲(Olaf Scholz)開除自民黨財長林德納(Christian Lindner),迫使蕭茲的社民黨(SPD)與綠黨組成少數政府。
蕭茲表示,國會將在1月15日舉行信任投票,如果他失敗,德國可能在明年3月底提前舉行國會,比原定2025年9月大選時間提前6個月。
社民黨的聯合內閣從一開始就不順
政局穩定原本是德國的常態,執政權力在社民黨聯盟和保守派對手基民黨聯盟之間輪動。德國前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掌權16年,後來蕭茲上台,他在歐洲舞台上的表現很穩定。
但是眾所周知,之前基民黨的梅克爾與川普的關係是出了名的緊張,德國上一次提前大選是在2005年,而梅克爾是在2021年卸任德國總理職位。
中間偏左的社會民主黨(SPD)在2021年聯邦選舉,成為國會第一大黨,該黨挺身而出,填補梅克爾留下的空缺,但是新政府要跟上無所不能、深得民心的梅克爾總是充滿困難。
社民黨、自民黨(自由民主黨)和綠黨組成聯合政府,自2021年12月起,綠黨就以「紅綠燈」聯盟的形式加入執政聯盟,這些顏色是指3個政黨的顏色,自民黨是黃色,社民黨是紅色。
將三個意識形態不同的政黨組成一個聯盟,並不舒適,社民黨領導的聯合內閣更是從一開始就面臨挑戰。
其中,自民黨主張自由市場和財政保守方針,但是兩個左派政黨:社會民主黨和綠黨主張政府提列更多社會福利和環保綠能的預算支出。
自民黨講求財政紀律,與社民黨主張相悖
近年來,德國另類選擇黨(AfD)取得大幅進展,成為自希特勒納粹時代以來第一個贏得州選舉的極右派政黨,AfD成為東部圖林根州最強大的政黨。
為了對抗另類選擇黨,蕭茲政府被迫在移民問題採取行動,宣布新的邊境安全措施,加快驅逐被拒絕庇護的非法移民,以及加強邊境管制。
德國預算政策和經濟方向持續數月的緊張局勢.在周三大爆發。從本質上講,蕭茲要求政府多投資,與林德納更為審慎的政府舉債方式發生衝突。
蕭茲表示,為了阻礙林德納的經濟計劃,所以他開除林德納,他告訴記者:「林德納沒有表現出執行我們提案的意願,可見雙方未來任何合作案都沒有信任基礎」。
與此同時,林德納指責蕭茲,要求他暫停執行「債務煞車」(debt brake),遵守財政紀律的林德納表示他不願意照辦,所謂「債務煞車」,是防止政府過度舉債和累積債務的憲法條款。
蕭茲對財長嗆聲: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自私自利
一反常態的是,蕭茲和林德納互嗆的言論尖銳,周三晚上,總理蕭茲向記者抱怨:「我完全無法理解林德納的自私自利」。
政府眼前棘手問題的是,如何籌措明年預算支出的財源,目前預算存在數十億歐元的缺口。由於自民黨退出聯合政府內,2025年預算案就更難獲得國會通過。
荷蘭國際集團(ING)高級經濟學家布里斯基(Carsten Brzeski)表示,德國政府內部一直存在緊張對峙,以及關於提振德國低迷經濟與改善結構疲軟的方法,聯合政府明顯存在分歧,這些都是德國政府決定解散的主因。德國作為歐洲最大的經濟體,去年出現自武漢肺炎大流行爆發以來首次經濟萎縮。
從過去5年平均值來看,德國經濟僅微幅成長0.2%,同期使用歐元的20個歐洲國家的經濟成長率為4.6%,法國成長4.1%,義大利增長5.5%。
德國經濟停滯的原因有很多。德國的能源密集型傳產企業持續受到俄烏戰爭引發的能源危機影響。德國的問題也是結構性的,包括高昂的勞工成本、人口快速老化、政府公文注重繁文縟節、老舊的公家機關和數位基礎設施。
德國經濟面臨嚴重問題
同時,德國一些主力出口產品的製造廠商遭遇中國對手的競爭壓力,德國著名的汽車工業尤其受到最大的傷害。例如,德國最大的製造商福斯汽車(Volkswagen)考慮關閉德國3座工廠,這是該公司成立87年以來首見。
德國爆發政治危機幾小時後,川普再次贏得美國總統大選的消息傳來,使德國低迷的經濟前景雪上加霜。
《德國之聲》報導評論,德國政府殷切期盼賀錦麗勝選,她能夠追隨拜登的腳步,延續拜登的跨大西洋主義和多邊主義的傳統。但事與願違,川普將成為下一屆美國總統的事實令德國政府不得不重新思考:未來該如何與美國打交道。
德國外交政策協會(DGAP)的國際關係專家霍夫(Henning Hoff)說,現在德國政府準備不足。選前蕭茲完全押寶美國民主黨,是個錯誤,沒有與川普陣營接觸,對蕭茲來說,是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