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罷法》、《財劃法》、《憲訴法》三大爭議法案,上週五在藍白聯手下成功闖關,其中最受關注的《憲訴法》更被認為有癱瘓憲法法庭,乃至使憲政秩序陷入混亂的可能性,民進黨團已經揚言將「窮盡一切救濟手段」來對抗。
有民進黨立委透露,此次衝突中實際上是立法院與司法院的「院際衝突」,立法院想要剝奪司法院的最高司法權,但《憲法》明確規定,司法院在司法權上就是要優先於立法院,雖然對該法案的通過感到遺憾,不過是否合憲還是由大法官說了算。
柯建銘發話:春節前不會公告
由於此次通過的三大法案涉及面向廣闊,論實際影響或許要比今年5月的「國會改革」要更加巨大,甚至可能引起憲政風波。民進黨團總召柯建銘昨(21)日表示,國民黨通過的這三個法案爭議性實在太大,他呼籲大家都要好好想想。
柯建銘指出,社會上各界團體都應該出面表達反對立場,讓國民黨知道國家體制被破壞的嚴重性,在農曆春節連續假期之前,大家應該要冷靜思考一陣,因此總統不會公告,行政院長也不會副署,希望大家好好想想。
若依照「國會改革」的攻防前例來看,作為執政黨的民進黨不太可能主動破壞憲政規則,依然會循覆議、暫時處分、釋憲的冗長程序來阻擋。然而,此次通過的《憲訴法》甚至可能使憲法法庭癱瘓,外界就傳出,行政院長卓榮泰可以運用憲法第37條「副署權」,讓通過的法案卡住無法公告。
綠委否定動用「副署權」
根據憲法規定,總統若要公告任何法案,就需要行政院長副署,只要卓榮泰拒絕副署就可以實質阻擋法案實施。但外界也擔憂,由於此舉相當於破壞長久以來的憲政慣例,將引發憲政風波,甚至逼迫在野陣營提出倒閣案。
對於相關說法,有熟悉憲法規定的民進黨立委指出,行政院不會動用這條權力,在內閣制國家中,副署是內閣總理對國會的權力制衡,若不副署則將面臨國會發起倒閣案的制衡。但回顧《中華民國憲法》的制定精神,其副署的權力實際上已經轉由覆議所代替,因此中華民國的行政院長若要反制立法院,只要使用覆議來應對就可以。
該綠委表示,在中華民國台灣的憲政秩序中,副署權更像是閣揆制衡總統的權力,只不過,由於總統能夠隨時任免閣揆,所謂的副署權實際上沒有任何實際作用,民進黨政府不會為了阻擋法案而採用這種方式。
覆議與釋憲「雙箭」仍是綠營的救濟手段
對於三大法案可能的應對,綠委表示,目前雖然還在討論具體的方針,但覆議與釋憲是必經的法律途徑,若覆議不通過後,《選罷法》涉及人民的罷免權,民進黨團必然會提出釋憲救濟,而《財劃法》則涉及行政院的財政權,這方面行政院自然也要提出釋憲。
只不過,如今通過的《憲訴法》將大幅提高憲法法庭作成違憲判決的門檻,若明(24)日的大法官人事同意權被阻擋,人數不足的憲法法庭也可能陷入癱瘓,更遑論進行違憲判決。該綠委對此強調,司法院是《憲法》明定的最高司法機關,違憲判決是獨屬於大法官的權力,立法院負責立法沒錯,他確實可以通過一部《憲訴法》來限制司法院的權力,但依照憲政精神,要不要宣布違憲,依然是大法官的權力。
綠委說,換言之,只有大法官認同新版《憲訴法》合憲,其規定才能正式適用,即便新版法條中規定了「113年12月20日修正之條文,自公布日起施行」,但只要釋憲權力還在大法官手中,到底合不合憲還是依憲法法庭判決而來,不會因此次立法院多數黨獨斷修法而陷入僵局。
總統召集院際協商是最後保險
該民進黨立委解釋,此次風波最核心的便是《憲訴法》,台灣社會太習慣將所有政治事件歸咎於「政黨衝突」,而將衝突雙方視為對等關係。但在此次衝突中,實際上是立法院與司法院的「院際衝突」,立法院想要剝奪司法院的最高司法權,但《憲法》明確規定在司法權上司法院就是要優先於立法院,雖然對該法案的通過感到遺憾,不過是否合憲還是由大法官說了算。
綠委透露,應對這次藍白聯手通過的法案,由於「法官不語」原則,司法院不會主動表態,但最可能的結果有三個。第一,如今還有許多正在審理過程中的憲法訴訟案,擔憂憲訴案延宕的聲請人會向司法院詢問,司法院就可以當即表態如何處置,或許是以暫時處分等方式,但《憲法》保障憲法法庭有這個權力。
第二,由民進黨團或者其他機關提出釋憲案,憲法法庭同樣可以當即做出處分,並依照大法官對《憲法》的理解,進入現行規定的釋憲流程;第三,若釋憲決定仍無法令在野黨認同,並持續主張新版《憲訴法》當即生效,由於司法院之上就沒有另外的更高級的裁判機構,屆時就會由總統出面,召集院際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