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福部上個月本將推行「優化偏鄉醫療精進計畫第二期」計畫,不過對此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暨本土小牙醫聯盟於11月24日,號召近5千名關心台灣醫療品質的民眾、醫師與學生上街遊行抗議,質疑此計畫是「假偏鄉、真後門」,主要是放寬國外牙醫學歷者返台實習並參加國考。
遊行當天,許多藍綠白立委都到場支持。隔日,衛福部部長邱泰源緊急發布新版《醫師法施行細則》,行政院長卓榮泰也強調國外牙醫畢業生實習名額,每年50個實習名額絕對不會增加,並表示新計畫於明年1月5日會出來。
「11月24日遊行不是已經把波波(泛指波蘭等國外學歷牙醫/醫師)擋下來了嗎?為什麼今天我們又要站出來?因為偏鄉計畫後門雖關上,但衛福部又偷偷開一道前門,就是《醫師法施行細則》,波波在去實習前必須通過第一階段國考,醫師法施行細則裡面有規定,哪些學歷資格能參加國考,有一個學歷審查,但在遊行隔天,衛福部就修正了施行細則中審查波波學歷的規定,不僅放寬,在遊行4天後,考選部就已經通過第一批放水波波的審查。」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理事姚欣宜指出。
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24日與時代力量主席王婉諭召開記者會,揭露衛福部與考選部聯合放水,衛福部修改醫師法施行細則,放寬波波參加醫師國考的資格,等於把審查標準降回初代波波、也就是近日鬧出人命的婦產科波波醫師當年的標準。本土牙醫直言,總統賴清德原先承諾對於國外醫牙學歷的審查會更加嚴謹,承諾等於僅12天就跳票。
對此,衛福部長邱泰源出席活動受訪時表示,「放寬學歷資格是絕不可能,修法是大家所共識的,這次細則也提高到法律位階,是20年來最嚴格的規定,也有把新的規定給考選部,會由他們做審查,過程非常嚴格,如果各界有發現學歷有狀況,歡迎舉發。」另外,有關「第一波的波波牙醫在新法適用前放水通過了」的質疑,邱泰源表示這已是考選部審查會議審查過,相信考選部審查會將按照嚴格規定進行。
批考選部「放水」審查,波波醫師資格門檻引發爭議
陽明交通大學牙醫系教授林元敏表示,賴清德11月13日承諾,新的醫師法細則會更嚴謹、提高波波醫師國考門檻。「新的醫師法施行細則修正案在11月27日開始生效,在28日衛福部跟考協部就召開黑箱會議,放水波波學歷審查,牙醫的部分就100多個,原本不符合國考資格的人,現在全部都符合了,我們就很質疑賴清德總統,你是醫生出身,不是主打健康台灣?怎麼現在變成放水台灣?」
林元敏進一步指出,醫師法施行細則有很多內容都令人質疑,「第一個,醫師法施行細則的精神,主要是繼承106年國外醫學學歷的採認原則,106年到現在已經7年了,這中間考選部跟衛福部完全沒有發文,或對國外學歷做確認,譬如可以去詢問國外有沒有跟台灣對等承認,規則是國外承認台灣的學歷、我們才能承認他的學歷,還有包括這些人是不是公開用一般的招生入學,衛福部、考選部在這7年完全沒有做這件事。」
林元敏批考選部專技司長黃慶章未盡其職,有圖利考生之嫌。「黃慶章是不是主導這些國外學歷資格的審查案?有沒有提供這些審查委員足夠的資訊,證明要互相對等承認,考選部自從醫師法修法之後已經有5次放水了,我們不希望這樣子的事情再發生。」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要求衛福部立刻廢止新修正的醫師法施行細則,恢復適用106年學歷採認原則,並盡快與協會召開公開會議,重擬施行細則,回到原有的嚴謹審核標準。
立委、專家質疑「遠距教學」與「見習」恐難維持醫療品質
時代力量黨主席王婉諭表示,上個月本土牙醫上街反對偏鄉醫療計劃引發的波波牙醫爭議,賴清德雖強調國外學歷審查將更嚴謹,但最新公布醫師法施行細則卻放寬許多採認標準,恐持續損害醫療品質與教育公信力,減弱制度嚴謹性,令人相當遺憾。
王婉諭強調,波波牙醫爭議之所以會引起這麼大的反彈及重視,「是因為它不只涉及到本土牙醫的權利,更重要的是涉及台灣所有民眾的醫療權益及醫療品質的把關,令大家更擔心的是,在畢業學校的採認標準上,新的細則也把原本以國內教育部參考名單為準的原則,放寬到只需國外政府或是團體認可即可,這樣的改變恐怕會讓制度失去的嚴謹性,更進一步破壞了醫療教育的公信力。」
姚欣宜解釋,「波波必須通過審查後,才能考過第一階國考才能實習。這次主要學歷審查放寬的有3項極具爭議,首先,原本波波必須畢業自我國教育部認定的大學,現在改成只要對方政府或團體認可的就可以,等於我方完全沒有審查,連野雞大學的學歷都一律承認。就好比我國進口農產品,只要對方製造商說合格就合格,政府完全放棄把關的責任,民眾健康安全毫無保障。另外,新細則放寬至只要有『重大變故』就承認遠距教學。牙科教學需要大量實際操作,遠距教學如何確保教學品質?」
姚欣宜進一步補充,「新的醫師法施行細則只有牙科仍然維持『見習、實習時數合併計算』的荒謬規定,西醫和中醫都已修正。見習只是在旁邊看,實習才是動手操作,難道政府認為有看過別人拔牙就等於自己有拔過牙、已經學會拔牙了嗎?新的細則甚至還加上了『溯及既往』條款,也就是不僅未來會放寬,連過去沒有資格考醫師國考的波波也要一併放寬,未來排隊等待實習的波波人數暴增,政府難道不會又屈服於壓力,想出新招開放波波實習名額嗎?」
本土牙醫籲衛福部、考選部公開會議釐清疑慮
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理事馬偲紜指出,過去2年半考選部都沒有按照規定審核波波醫師國考資格,等於是違法行政。「現在新細則溯及既往,是不是在為這些違法官員解套?至今不只無人出來負責,當時的考選部部長許舒翔(現任考試院副院長)、前衛福部部長陳時中甚至還升官了,原來升官的秘訣就是要放水波波嗎?過去不能考試的波波也都就地合法,民進黨立委賴惠員的女兒也在被放水的範圍內。」
針對目前放寬通過的第一批波波,林元敏表示針對牙醫師部分,大概已有超過100位,「但實際上不是只有這一次,其實今年跟去年去考國考的,理論上都應該適用於106年的醫學學歷採認原則,就算是這次醫師法施行細則回溯的話,這些人應該都是違法,但現在考選部說他們自己簽切結書代表已符合資格,完全沒有去做任何的審查,這已經是第5次了,所以我們預計大概已經放寬5、600名牙醫師進來。」
本土牙醫強調並呼籲政府,立刻廢止新的醫師法施行細則修正案;第二,希望能和衛福部、考選部公開召開會議,把所有的細節和疑問一次講清楚,「我們12月17日就已經發函給考選部跟衛福部,還有行政院總統府,但到目前還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