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開學日,不同於雲林許厝國小的師生們還在吸問題空氣,先前也同樣飽受空污困擾的彰化埤頭明盛國小、碑頭國中的同學們,從今天開始,終於可以擺脫空污困擾,呼吸到新鮮空氣。
要讓孩子們在上學時能呼吸到一口好空氣真的不簡單,這背後其實是彰化地檢署與環保署環境督察總隊中區環境督察大隊長達將近340天的追蹤與努力,才有的成果,而彰檢檢察官鄭智文鍥而不捨的追查最後揪出元兇,更是箇中關鍵所在。
埤頭小學生上學終於有好空氣
8月26日上午,彰化地檢署國土保護專組葉建成主任檢察官帶鄭智文、董良造2位檢察官,會同彰化縣環保局,指揮上開環保、司法警察人員到位於彰化縣埤頭鄉宏昇能源公司進行搜索。
經查宏昇公司從2年前就以廢木屑、三合板充當燃料,燒出戴奧辛等廢氣汙染空氣,涉嫌刑法排放毒物罪,27日清晨法院裁定將公司黃姓負責人和古姓廠商收押禁見,宏昇公司也遭到勒令停工。
宏昇公司也成為國內第一家因空污造成污染,負責人遭收押且遭勒令停工的公司。
如果大家不健忘,一看到葉建成、鄭智文這兩位彰檢檢察官的名字應該就會想起,這兩位就是先前揭發大統油摻假案以及富味鄉混油案,掀起國內食安大風暴的兩位食安英雄。
當年辦完大統假油案之後,葉建成調到高雄,鄭智文轉往公訴檢察官,最佳拍檔被拆散,同時間鄭智文甚至因為父親生病過世心情一度低落,如今葉建成重新回到彰檢,鄭智文經過調適也重回到第一線重新辦案。
最佳拍檔再度攜手,他們之間的合作會擦出什麼火花呢?答案是再度偵破黑心廠商製造空污危害學童健康大案!
第一家因空污負責人遭收押且勒令停工的公司
受限於空污法,過去空污案頂多是行政裁罰,業者罰錢了事,照樣排放有毒空氣,業者根本沒在怕,附近民眾也只能莫可奈何,繼續忍受有毒空氣。這次彰化碑頭的空污案可以辦得成,還可以讓涉案公司勒令停工,絕對不是一天造成,這中間其實有著鄭智文辦案的用心與智慧。
宏昇公司附近埤頭國中、小的師生近兩年來早就飽受惡臭難聞的空汙問題所困擾,師生們懷疑禍源是不到60公尺外的埤頭工業區,而彰化縣環保局曾全面稽查區內工廠,懷疑宏昇能源科技公司是禍首,卻苦無違法證據,只能以行政裁罰了事。
鄭智文知情後,為了了解當地實際情況,一有空他就會走訪學校附近,親自去感受「那味道到底有多臭?」他詢問周遭民眾,初步了解因附近的空氣太差、太臭,導致很多有能力的家長已經陸續把小孩的學籍遷走,就讀其他學校。
他也多次走訪校園,常常聽到學校的孩子跟他說:「長期都有好臭的味道,我們上課只好把門窗都關起來。」鄭智文除了心疼問這些孩子:「這樣不會很熱嗎?」他其實心裡已經暗自下定決心,要把這個案子辦好,還給孩子一口好空氣。
為揪出空氣污染的原凶,彰檢決定主動出擊。從去年10月開始,鄭智文召集了環保署環境督察總隊中區環境督察大隊、保安警察第七總隊第三大隊第二中隊、彰化縣環保局、彰化縣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等單位共同研商,採取分進合擊的偵辦行動。
一口好空氣背後有彰檢及中區環保大隊的努力
不同於一般的檢察官,走的是傳統法律系科班出身的「學院派」理論路線,跟偵辦大統案的時候一樣,鄭智文這一次也是走貼近一般人生活的「調查、實務路線」,因為他深信「唯有證據能夠說話」,要「辦人」也絕對要讓對方「心服口服」。
今年5月間,鄭智文開始鎖定宏昇公司長期監控。看似大剌剌的他,其實很細心,除了蒐集鍋爐和煙囪的底渣、飛灰,他也親自帶領團隊到埤頭國中採集樹葉、落土送驗,並運用環保署的科技儀器比對戴奧辛的75種同分異構物,透過科學鑑定,最後從戴奧辛的「指紋特徵」確認空汙禍首是宏昇。
由於「戴奧辛」毒性強大,人體吸收後無法代謝排出體外,並會造成孕婦胎兒畸形、癌症等問題發生,26日搜索行動後,除了宏昇工廠遭到查封,完整的蒐證也讓法官佩服,於是裁定將宏昇負責人和廠長都羈押禁見,同時工廠也勒令停工。
在偵辦的過程中,想到蒐集鍋爐和煙囪的底渣、飛灰,並到學校採集樹葉、落土送驗的就是鄭智文。「是鄭智文想出了採集土壤的方式,驗出了世紀之毒、高度致癌物質『戴奧辛』才能讓宏昇負責人被羈押禁見,工廠勒令停工。」一位一起合作的環保界朋友說。
根據檢方調查,被查獲的宏昇以及華德美兩家業者,主要是因為違規使用未經主管機關核可的廢棄物作為燃料、空氣污染防制吸附設備,同時以無「戴奧辛」吸附能力的木炭取代活性碳、及空氣污染防制設備。
鄭智文大膽假設、小心蒐證成破案關鍵
由於這兩家業者操作頻率及操作時間未能有效藉由活性碳去除「戴奧辛」污染物等,導致長期排放「戴奧辛」污染物未能符合排放標準,其惡意排放含「戴奧辛」有害物質事實明確。
畢竟空口無憑,隔空交火解決不了問題,當行政裁罰改善不了現狀,鄭智文拿出具體事證與數據,除了用違反空氣污染防制法第20條第1項、第23條及第24條規定,並涉犯同法第47條不實申報之行政刑罰規定外,還採用刑法第190條之1的排放毒物汙染空氣、土壤罪,去偵辦宏昇公司和負責人,這是7年以下有期徒刑的重罪。
其實除了這次的空污案,先前還有彰化污染底泥案、電鍍場排放毒水污染農地案、大統案、富味鄉案,甚至更久之前的假干貝案、過期乖乖以及瘦肉精案,也都是鄭智文利用自己對於農地、建築、食品食材供應體系多年觀察「眉角」,透過進一步蒐證所破獲。
為了趕在開學前將這次的案子辦好,讓學生們開學就有好空氣,除了屢次親自到現場採證,鄭智文在最後這幾天還一連好幾天不睡覺趕工,幾度在辦公室加班沒回家,拼命的程度連老婆、朋友都看不下去,問他為何要這樣?他說:「還好,這是做自己、維持熱情也找成就感!」
一般檢察官偏好刑案,曾經養過豬、在市場擺攤、當過模板工人的鄭智文,卻對於影響一般民眾身體健康的食物、土壤、水、空氣特別關心,他「務實派」的辦案方式屢建奇功,是一位堪稱比衛福部長、環保署長還要重視民眾健康以及環境安全的熱血基層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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