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周五於美國懷俄明州傑克森洞召開的全球央行年會當中,美國聯準會(FED)主席葉倫(Janet Yellen)發表了眾所矚目的公開演講,儘管一般均認為葉倫的演說內容比以往更加偏向鷹派立場,然而從金融市場在事後的反應來看,顯然外界對於FED是否真的會在9月升息仍舊抱持很大的疑問,而這多少也反映出近年來FED在貨幣政策上所面臨到的信任危機。
葉倫行事風格過於保守
事實上,若是仔細觀察過去幾次FED決策會議的會議記錄,或是葉倫本人歷次發表的公開演說內容,投資人可以發現在葉倫領導下的FED,在向外界傳遞訊息時往往充斥模擬兩可的語氣,不願意將話說得太滿,這固然是因為葉倫本人偏向保守穩健的行事風格,但這樣的作風卻也容易留給外界各自解讀的空間,對於FED向來重視的政策透明度並不一定是件好事。
以此次葉倫的演說內容為例,儘管她在演說中提到了美國就業市場近三個月來的強勁表現,讓她相信FED升息的可能性已經有所提高,不過她仍舊不忘在最後補上一句,FED所做的任何決定都要取決於未來的經濟數據能否支持其觀點而定。
金融市場對於葉倫此番談話的解讀就是,雖然FED的確有意升息,但他們還是要等8月份就業市場報告(或其他更多經濟數據)出爐後再做最後的決定,然而這樣的訊息與以往其實沒有太大不同,可以說完全了無新意可言。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全球策略顧問Richard Clarida便在寫給客戶的報告中表示,葉倫顯然不想製造任何真正的新聞,而她也的確成功做到了這一點。
放任決策官員各自放話
除了葉倫本人的保守作風讓外界難以判斷FED的下一步要怎麼走以外,她管不住底下同仁的嘴巴也是另一項很大的問題。在葉倫發表完演說後,由於內容沒有太過讓人意外之處,金融市場的反應原本還算頗為溫和,但沒想到FED副主席Stanley Fisher卻在接受CNBC訪問時語出驚人地指出,葉倫的演說符合FED預期今年會有兩次升息行動的觀點,由於該項談話超出市場預期FED最多只會升息一次的認知,因而立刻引發股市與債市的明顯下跌。
或許是眼見Fisher有點暴衝過頭,亞特蘭大聯邦準備銀行總裁Dennis Lockhart隨即在第二天向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表示,他無法認同Fisher在此事上的立場,另外聖路易聯邦準備銀行總裁James Bullard也出面駁斥Fisher的說法,並強調兩次升息並不在他本人的預測之內。
試想,一個政府機關如果無法在政策上給予民眾一個明確的施政方向,然後又放任底下的官員隨意發表自己的觀點,勢必會讓外界產生無所適從的疑惑,長期下來也將傷害民眾對於政府機關的信任與信心。
民眾不滿FED的工作表現
華爾街日報日前便在一篇報導中專文探討了FED漸失民心的現象,報導中引用蓋洛普的調查數據指出,在葛林斯潘(Alan Greenspan)擔任FED主席的後期,FED在2003年仍能獲得53%的施政滿意度,在8個負責特殊業務的政府機關當中(其他機關分別為疾管局、聯邦調查局、太空總署、國土安全部、中情局、國稅局與環保署)高居第二名,然而到了2014年,只剩下38%的民眾對於FED的工作表現感到滿意,並使得FED在該項調查中落居敬陪末座的位置。
曾在柯林頓政府時期擔任財政部長,並一度有可能接任FED主席職位的桑默斯(Lawrence Summers),對FED面臨的困境便提出一針見血的批評,他認為由於FED不斷向外界傳達出要緊縮貨幣政策的訊息,但在過於謹慎的情況下又什麼都不敢做,最終也讓他們喪失了對央行來說最重要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