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專訪兆豐新董座張兆順 民進黨首度在林全禁區「得分」


9月1日上午,兆豐金新任董事長由前第一金董事長張兆順接任的訊息在媒體流傳。下午,行政院正式宣布了這個新人事案。從徐光曦請辭,到宣布新董座是張兆順,行政院長林全在處理兆豐金新董座人事案上明快又果決,有點「反常」。

一反之前溫吞做法,林全這次不到24小時,就宣布兆豐金新董座是張兆順,與其說是林全脫胎換骨、突然轉性「變果決」,不如說是「形式比人強」,讓林全不得不做決定。

因為持續延燒的兆豐案,已非號稱「財經內閣」的林全有辦法處理,控制不住場面的林內閣,只好讓出部分金融人事權,轉由屬於綠營的財經專業人士來接手。

首先,大家很好奇,張兆順是誰?為何會在小英針對兆豐案,說出「荒腔走板、匪夷所思」的重話後,林全內閣火速決定由張兆順接手兆豐金?

意外接下兆豐金,先辭多家獨董

9月1日晚上10:39分,《信傳媒》電訪即將於隔天(9月2日)正式接任兆豐金董座的張兆順。張兆順接起電話,說他正忙著寫辭職信,因為目前身兼穩茂、台曜、台苯、元晶太陽能科技等多家獨董的他,在答應政院接手兆豐金後,第一時間必須要把幾家公司的獨董職務給辭掉。

「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張兆順說。剛接下兆豐金重任的他,語氣中沒有喜悅,反而帶著幾分沈重。

張兆順表示,8月31日下午「督導小組」開完會後,他接到行政院副院長林錫耀的電話,林副院長告訴他,現在兆豐金的案子,需要專業的人來處理,院長需要他幫忙。張兆順一聽,連忙告訴林錫耀,「我的年紀已經超過65歲,加上還有自己的事務所要忙,恐怕不適合。」當下並沒有直接答應林錫耀的邀請。

結果9月1日上午,張兆順與事務所同仁在辦公室開會時,突然間電視新聞跑馬燈全部打出「前第一金董事長張兆順將接掌兆豐金董事長」的訊息,他心裡還在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朋友恭賀電話已一通接一通打了進來,這時行政院又來電話,說一定要他接,並希望他下午4點到院裡來,林全院長要見他,將正式宣布這起人事案。

「我都還沒正式答應,就『被宣布』接任兆豐金董事長了!」說起這個「被宣布」接董座的過程,張兆順有點無奈。

至於為何會被「被宣布」?原來是當天上午,林全與民進黨立委有個便當會,會中提到了兆豐金人事案,結果當事人還沒答應,這宗人事案就這樣透過媒體傳了開來,「媒體搶先一步宣布我當董事長,害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張兆順說。

「便當會」決定,林錫耀通知

張兆順表示,他了解這個時候接兆豐金董座,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這一陣子的人事波折,也造成員工人心浮動,第一步除了安定人心,他也將透過自己的專業儘速了解狀況。

他不諱言,現在有很多事情,他都還沒辦法得知全貌,「不是我不講,而是我自己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講?」他希望媒體給他一點時間,等他進入狀況,進一步了解整個事情的樣貌後,再跟外界做說明。

從綠營內部反應來看,由張兆順接兆豐金董事長,幾乎是520後綠營內部難得有的共識,先前曾與張兆順共事過的學者就說,由張接掌兆豐金,他們相當安心。

從徐光曦請辭到張兆順火速上台,外界將其視為民進黨在小英政府財經人事布局上的初次勝利,因為在此之前,財經人事全部由林全主導,換句話說,一講到財經,綠營的人都會很有自知之明「閃邊去」,財經對綠營來說就是個「禁區」。

小英政府找林全組閣時,相當尊重林全,在金融這一塊,小英幾乎是全部放手給以財經見長的林全主導,所以在金融人事布局上,綠營很難也無法插手,眼見林全找了自己的老同學、老朋友金管會主委丁克華、財政部長許虞哲、主計長朱澤民進內閣,綠營都沒話說。

兆豐案是林全禁區的「破口」 

不過之後到了國發會主委陳添枝、駐WTO大使朱敬一的人事,綠營內部開始有不滿的聲音,接著公股人事案陸續傳出林全「不作為」,導致整個人事布局持續延宕,甚至還傳出林全在幫「自己人」等好位子,才會讓金融人事案陷於停擺。凡此種種,綠營人士看在眼裡,不滿的情緒逐漸升高。但雖然不滿,也只好隱忍。

不過忍歸忍,綠營支持者還是不解:不是已經換黨執政了,為何金融人事還是「老藍男」?甚至公股行庫董、總、董事代表也是動都不動,換都不換?這時候剛好爆發了兆豐金疑似洗錢遭重罰案,就在林全內閣快要控制不住場面時,小英總統出面說了重話,一夕之間「兆豐案」成為綠營與林全在財經人事角力的「破口」,隨著徐光曦辭董座,林全也順勢讓出了部分的金融人事權。

8月30日,林全宣布在原有的兆豐金「專案小組」之外,將另成立兆豐金「督導小組」,不同於「專案小組」由金管會主導,督導小組成員大多是過去扁政府時代的公營行庫董事長所組成,包括呂桔誠、張兆順、蔡哲雄、吳繁治、施俊吉。

雖然外界質疑這幾位都是過去綠營執政時代的官股董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幾位都不是外界眼中的「林友友」,幾乎可以說,這幾位董座與林全沒什麼淵源,但是卻與民進黨有較深革命情感。

2008年政黨輪替,民進黨大敗,軍心渙散,幾乎可以說是「被打趴在地上」,蔡英文在各方不看好下接了民進黨主席,當時綠營財經大老陳博志認為,綠營對財經議題的關心以及論述不能中斷,因此在陳的主導之下,在台灣智庫成立了金融小組,成員有:呂桔誠、張兆順、蔡哲雄、吳繁治、施俊吉、許德南,這次兆豐金「督導小組」幾乎就是當年「金融小組」的翻版。

一位綠營智庫學者就說,在2008到2012這一段綠營最慘的時候,願意進來幫忙的人,其實是需要勇氣的,這幾位具有公股董座背景的財經專業人士,在綠營最低潮的時候,還願意挺身而出,相當難得,因此交給張兆順來處理兆豐金的問題,他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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