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愛特區六級國安地震到底震出什麼問題?


蔡政府在10月19日發布總統府秘書長與國安局長請辭的訊息,這兩個人在小英總統任內上任不到半年就走人。會換高階政務主官,照理講這要嘛顯示改變政策,或是認為這些人不符期待所以要換掉。但這次的處理卻有些異於常理。

首先,總統府秘書長一職因此出缺,先由副祕書長劉建忻暫代。這顯示還沒有新任的祕書長人選,因此既有的問題還會持續。

台灣的總統府秘書長相當於美國白宮幕僚長,是代表總統與行政院、立法院、及總統所屬政黨展開溝通協商的關鍵人物,是政府能順暢運作的重要軸承。

歐巴馬總統甫當選時,用的白宮幕僚長就是強悍的國會議員艾曼紐(Rahm Emanuel),歐巴馬是希望借重他在民主黨國會的領導位置與人脈,可直接協助總統處理府會關係。

秘書長要站在總統角度去思考問題

這也意味著總統府秘書長絕不是單純秉承總統意志辦事的幕僚,而是個會站在總統角度,以身為領導者的身分去思考問題,並做出近似於決策判斷建議的政治人,而且他的政治份量還要夠重,否則如何在立委與黨內派系的虎視眈眈下展開溝通與協調呢?

但是蔡英文一開始在請林碧炤擔任總統府秘書長時,似乎沒考慮到林碧炤不僅與民進黨無關,也不具足夠的政治重量與國會議員周旋,和林全內閣的互動更是十分有限。反使得蔡英文往往自己要出面,或是再委由其他人協助處理這些議題。而林碧炤對民進黨本就不熟悉,溝通就更需要下功夫克服,但又自我定位為學者幕僚,與總統府秘書長的高政治任務需求有差距。

司法院正副院長人事任命案,是蔡英文民意雪崩的起點,這正是蔡英文委請林碧炤處理的議題。林碧炤是個「不適任秘書長的好人」一說,也從那時在政治圈大量漫延,因此下台只是遲早而已。只是當蔡總統做出同意辭職的決定時,卻還沒找到替代人選,這也顯示出蔡英文在用人方面的問題。

國安局長相當於美國中情局長

國安局長辭職一事的發展也非常奇特。楊國強雖在520被留任,卻一直被認為是個短期的過渡角色,楊自己似乎也是這麼認定。包括丁渝洲前局長在內等有識之士都公開呼籲,以國安局在台灣相當於中情局在美國的地位,局長人選須趕快確定。因此楊國強准辭較不意外,反而是「為何會拖了這麼久」,以及繼任人選的問題。

有人說楊國強會待到現在,是因繼任人選喬不定,使得楊做到今天;也有人提到,是因為蔡總統對國安局提供的情資不滿意,因此打定主意換人。由於國安局情資掌握力有疑慮的說法,有來自府與院的多個不同部會人事轉述,可信度應該相當高。而讓一個過去與國安局沒有淵源的彭勝竹接下國安局長重任(楊國強任國安局長前曾兩進兩出擔任國安局副局長,以及有駐美特派員的記錄),更加深外界認為彭是蔡請來整頓國安局情報能力的印象,這個任命案消息見光後,就傳出情治體系有人質疑彭勝竹只有不到十個月的軍情局長資歷,擔心他情報單位歷練不足,而無法帶領國安局。

彭勝竹能否帶得動國安局是一回事,但如果要彭整頓國安局的情報能力,可能蔡總統要先了解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從結果來推論只是對現象的抱怨,不是對原因的發掘。

沒有政治領導,只有問題管理

撇開情報作戰不談,一般所講的國安情報有公開來源與較機密的來源,也有透過人員來發掘的情報(Human Intel),或是無需人員接觸,但透過信號偵測所得的信號情報(Signal Intel),這些是屬於情蒐的範疇,關鍵在於蒐集能力的培養。但情報的另一個成份是對情資的研析與判斷,即所謂的情研。分析與判斷能力的養成最為重要。而沒有好的情蒐與情研為基礎,就不太可能發展情報作戰。

除了像北韓這種十分封閉的國家外,現代的情報來源有九成多是公開資訊,好好整理,往往就能取得許多有助於判斷的情資。小英總統經過對不同管道比較後,會對國安局提供的情資有不滿意印象,相信有很大成份是來自對國安局情研結論的質疑。特別是現在情研能力還必須能掌握對大數據的判讀與分析,甚至還包括要對各種支配人類生活的演算法很熟悉,以便具備對訊息密度意涵的穿透力,如果小英要彭勝竹當局長,是給他一個改革國安局情報能力的任務,那麼她和他就必須對上述這些考量有自己的看法。

總統府秘書長是高度政治任命的位子,但小英一開始用的卻是與政治不沾鍋的學者,之後被迫找別人取代。而國安局長是國家情報中心,小英又對其表現不太滿意要另找他人。這個差異顯示小英「輕政治、重政策」的性格。由於政治牽涉領導,政策重在研究與執行,這個傾向自然解釋了現今台灣出現沒有政治領導,只有問題管理的現狀。這個博愛特區的六級地震之後,還會再出現其他餘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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