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關注和忙於對抗武漢肺炎危機時,一份新報告列出中國海上戰力的崛起,以及這種壯大對日本、整個印度-太平洋地區(印太地區)的影響。
美國智庫-戰略與預算評估中心高級研究員吉原恒淑(Toshi Yoshihara)5月份發表一份權威報告,詳細介紹中共的戰略和實務專家是如何驅動中國海上力量趕上日本。
該報告強調,「亞洲的海軍力量正在急劇變化。中國崛起為海上強國,破壞日本在西太平洋長期的盟主地位,在此過程中削弱美國在亞洲的區域戰略地位。」
中、日艦隊數量一增一減
吉原列出一系列圖表顯示中日軍力發展嚴重失衡。從1990年代後期,中國開始開放市場,經濟起飛,並且大幅提高軍事支出。與此同時,日本的經濟幾乎沒有增長,這對東京的軍事支出有明顯的負面影響。
在1990年至2020年之間,日本艦隊的護衛艦、驅逐艦、巡洋艦和直升機母艦的總數從64艘下降到51艘。同時間,中國這些軍艦的數量從55艘激增至125艘。
中國有能力部署約3,300枚海軍飛彈,日本可以部署約1,600枚,美國可以部署10,000枚。並非所有這些飛彈都屬於美國太平洋艦隊,只有三分之二屬於太平洋艦隊。這意味著美日海軍同盟可以共同部署7600枚飛彈,而中國有3300枚。
東京需要奮起直追,華盛頓必須提供幫助
中國軍艦數量暴增,已經是日本的兩倍多,從這些數字可以推算出,日本海軍前景很糟糕。
美國媒體《國家利益》網站報導,在過去的10年當中,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PLA Navy)在許多方面已經超越日本海軍-日本海上自衛隊(JMSDF),東京需要奮起直追,華盛頓必須提供幫助。
吉原恒淑將這份報告命名為「烈日灼龍」(Dragon Against the Sun),以此向Ronald Spector描述二戰史的名著《烈日灼鷹》表示敬意,這一種今昔對比,暴露出日本當今的困局和中國的霸氣。
回憶80年前,美國快速崛起為強國,帝國主義日本面對太平洋彼岸美國的威脅,當時美國經濟規模急速擴張,並在菲律賓群島佔據前哨,日本後來被新起之秀美國打敗,二戰跟著結束。
中國眼中的「珍珠港」近在咫尺
而今,民主的日本正面臨10年前經濟超越自己的中國軍事威脅,在當今遠程精密武器的突飛猛進時代,日本和中國隔著東海保持警戒狀態。
長期競爭的中、日隔著一大片海洋,他們的船艦經常在海上相遇,同時軍事武器科技進步,也使打仗變得更為容易。
回想起1941年12月7日,日本帝國海軍的航空艦隊(KidōButai)派出350餘架日本飛機,長途跋涉,飛越太平洋,飛行數千英里,對珍珠港海軍基地發動兩波攻擊;經過史詩級航程後燃料和補給短缺的航空艦隊無法長時間攻擊。
物換星移,時間來到2020年,中國眼中的「珍珠港」:日本橫須賀或佐世保等艦隊停靠軍港就近在咫尺。中共陸軍可以從中國要塞按一下鍵盤,發射火箭或是飛彈,就可以搗毀數百英里之外的日本海軍基地或艦隊,讓日本海軍的陸對空飛彈來不及防備。
中國只花25年就打造一支遠洋艦隊
另一方面,吉原的報告敘述中國海軍壯大的速度驚人,20年前,西方國家的專家普遍嘲笑中共海軍不堪一擊,當時預測中國要建設一支遠洋艦隊,需要花費數十年的時間,有些人懷疑這樣的壯舉可能永遠不會實現。
但是現在那些專家現在笑不出來了,中國已經打造一支遠洋打擊艦隊了,懷疑論者被迫承認中共解放軍有製造硬體的能力,包括反艦彈道導彈,最先進的飛彈驅逐艦或航空母艦。
對挑戰國海軍做過的調查顯示,從草創到打造出一支像樣的區域海軍艦隊,僅耗費約15年時間,從那以後要再建設一支遠洋的海軍艦隊需要15年。這總共耗費30年。
約25以前,中共的領導人就決心建設人民解放軍海軍成為一支強悍部隊,如果不趕進度,中共會按照歷史標準發展海軍。
中國專家預測中、日註定會爆發海戰
現在中共海軍艦隊和飛彈數量都超過日本,所以,吉原報告寫道:「北京將東京視為競爭力日漸衰落的國家,但是將美日同盟視為強大的戰略集團,可以發揮強大的綜合軍事力量和影響力。」
吉原調查中國一些主流軍事報告和研究,發現軍事專家對中日遲早在海上爆發軍事衝突,有一種宿命論的看法,加上北京現在更為自大猖狂,更是升高海上衝突的可能性。
中國的軍事專家認為:「在中國人看來,未來中、日兩國註定會在海上競爭和海上對抗,同時,中國軍事評論員常流露出勝卷在握的情緒,認為中共解放軍可以輕易擊敗日本海上自衛隊。」
宿命論和自大狂反映出中共高層以及軍事專家的想法,這些想法不斷膨脹,加上中共軍艦、軍機、軍備的數量和質量可能已經追上日本,使得中共解放軍的前途越來越看俏,等到日後危機浮現或機會來臨時,國家主席習近平就很有可能下達命令攻擊日本。
中國認為美國不會介入中日戰爭
中國的戰略專家普遍一廂情願認為,美國會在迫於壓力的時候放棄協防日本的承諾。吉原指出,「中國假設成功擊敗日本的大前提是,美國沒有採取軍事行動,沒有介入中日戰事。」
換句話說,中國戰略家預測,未來海上爆發戰爭,都將是一對一單挑局面:中國對戰孤立的日本。如果美國海軍、海軍陸戰隊和空軍作壁上觀,只有中、日兩國對戰,這將簡化中共解放軍指揮官諸多作戰和戰術問題,但是吉原認為,中共軍事專家這些假設都是謬誤的。
姑且不論美國是否介入中日戰事,中共海軍正在趕上日本,為不爭的事實,這也導致解放軍高層的戰略思維從被動轉為主動,中國的海上戰略早已從傳統的「積極防禦」演變為現在的「進攻態勢」。
中國軍方高層放棄防禦戰略,改為主動進攻
中國軍事高層很久以前就想放棄防禦的戰略,改為主動進攻。2004年,北京發布一份國防白皮書,命令解放軍打造能夠贏得「統御海上和統御空中」(command of the sea and command of the air)的部隊。
「統御海上」的命令是引用美國軍事學家馬漢(Alfred Thayer Mahan)的說法,聽起來像是一群解放軍狂熱分子,企圖爭奪海上霸權,讓勝利的國家永遠統治著天空和海上。
5年前,北京在首次正式發表的《軍事戰略》文件宣稱,積極的防禦不僅重要,還體現官方對軍事部署看法的「本質」。那些話聽起來很強硬。
儘管外界認為,解放軍是龐大笨重、落後、機動性不強的部隊,但是解放軍能夠在戰鬥初期時抓住進攻的機會,並提高打贏勝仗的機會,那麼脫離過時的戰爭方式,就很有意義。
地理形勢仍然是日本的忠實朋友
日本該如何應付日漸壯大和現代化的中共軍隊?吉原認為,現在追趕,為時不晚。
首先,地理形勢仍然是日本的忠實朋友。日本位於亞洲第一條島鏈的北端,並控有進入西太平洋的通道。如果東京在海上空中和地面聯合部署軍力,那麼,日本可望箝制島鏈之內的解放軍船艦、飛機以及商船運輸,這會掐住依賴出口的中國經濟命脈。儘管這種陸海空圍堵戰法對日本帶來痛苦,但是對共軍同樣造成軍事和經濟痛苦,這種痛苦可以轉化為日軍的威懾力。
接下來,習近平可能因為解放軍海軍被圍剿,在解放軍當中喪失威望。習以前曾吹捧海軍是「中國夢」的冠軍,這是他的民族復興大計。
解放軍若慘勝或戰敗,習近平下場都會很慘
但是,如果承載「中國夢」的海軍被日本軍隊擊敗,會發生什麼慘事?
記得在1894年至1895年期間,中日爆發戰爭期間,日本帝國海軍擊潰清朝的北洋艦隊。如果清軍的繼任者-解放軍艦隊在與明治艦隊的繼任者-日本海上自衛隊再次交戰時,遭受重大損失,沉痛的歷史記憶將重新回到中國人民的腦海。
假設中、日再次交戰,無論結果是解放軍被擊潰,或是付出極大的代價「慘勝」,習近平在中國人民跟鄰國之間的聲望都將遭受極大的打擊,「中國夢」變成了一場空前的惡夢。
習近平如果能預想到這些惡果,他就會知道自己和國家的政治利益不能用擲骰子來決定,日本靈活多變的戰略和部隊設計也會讓中共解放軍頭痛不已。
日本應該與美國密切合作
此外,日本領導人應與華盛頓高層密切合作,以確保雙方同盟挺住各種考驗,保持堅定有誼。美日同盟的一大挑戰是外交。正如統計學家塔勒布(Nassim Nicholas Taleb)所說,盟友之間必須相虎坦誠以對,美日也應該定期舉行海上聯合軍事演習。
美日為了共同目的,可以發表相互力挺的聲明,但是盟國之間可以有更多和更深層的交往,例如,在一個聯合指揮之下,建立一支真正統一號令的美日聯軍艦隊,這可以保證在爆發戰爭時,任何一方都不會被對方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