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或者說蔡英文能在2008、2018兩度從谷底翻身,靠的就是身邊那些好幫手,因為如果民進黨垮台,他們也跟著政治前途無「亮」。但當年的年輕人,如今已成中年大叔,各自在自己的地盤上成就一方霸業,其中尤以洪耀福、洪耀南,以及林錦昌、林錦龍兩對兄弟檔表現最搶眼,他們分別掌控了民進黨的組織和文宣。
許信良為他開窗,陳明文幫他搭舞台
先說洪氏兄弟。老家在彰化王功,洪耀福唸東海政治系時就參與農運、學運,因為地緣關係,台中縣長選舉他還去幫楊嘉猷助選,因為熱中政治運動而加入民進黨,並進入黨中央研究政策中心做研究員,之後又深度參與選舉對策、發展地方組織,深獲當時的黨主席許信良重用,成為美麗島系重要操盤手,那時他不到30歲。
他一路伴隨老許上山下海追尋總統夢,在台灣各縣市鄉鎮之間穿梭,也在地方派系夾縫中找出路,甚至在許信良淡出、民進黨中央執政後,他還下鄉蹲點打地基。像他這樣「接地氣」的民進黨年輕人並不多見,20幾年下來,不僅練就一身功夫,也累積了深厚的底氣,更因為下鄉的機緣,後來被陳明文重用,還把「明文規定」推進民進黨權力核心。
兩次總統選舉,蔡英文不能沒有他
如果說,洪耀福政治人生中的第一個老闆許信良,幫他開了一扇窗,讓他知道什麼叫政治願景;那第二個老闆陳明文,無異給了他實踐願景的舞台。陳明文由藍轉綠、又從地方轉進中央,洪耀福功不可沒,或許因為曾進入地方派系壁壘分明的嘉義縣府擔任一級局處首長,更讓他摸透人性,知道資源要如何使用才能發揮效益,這是書本上完全學不到的真本事。
2008年二次政黨輪替,民進黨潰不成軍,小英挑起重擔接下黨主席,得到來自各派系多位年輕人的襄助,洪耀福是其一,負責組織工作,靠著一個個補選勝利的戰役,累積戰功,重建民進黨信心,也墊高了小英在黨內的聲望和地位。2016年小英當選總統,洪耀福高升民進黨秘書長,繼續替小英守穩黨機器。此時的洪耀福,已是小英黨政合一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2018跌一跤,2020創新高
但2018年的九合一選舉,民進黨一口氣丟掉7個縣市長,其中包括台中和高雄,在地方議會席次也足足掉了70席之多,這對上任才兩年的蔡英文而言,形同期中考被當,連任與否都成問題。最後身為黨秘書長的洪耀福一肩挑起敗選責任下台,並即刻展開另一個搶救蔡英文的艱困任務,幫她贏得初選,再創極高票當選連任。
洪耀福如同蔡英文的政治書僮,一路伴隨著她走過高低起伏,但在她連任後、正要面對可能跛腳的局勢時,洪耀福卻「淡出」政治。不管蔡英文是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位子擺他,還是對他有其他的任務想像,洪耀福自認責任已了,已經可以退休了,但政界還是對這位大叔的去處高度關注。
不過,洪耀福的弟弟洪耀南,在520後出任民進黨主席特別助理,可以視為是洪耀福勢力的延伸。洪耀南在政治圈的深耕不下於哥哥,尤其是在民調、兩岸政治以及國際選舉觀察,他都下足功夫,理論實務兼俱。
用民調摸透地方勢力,把政治當期貨在玩
在蔡英文執政前,洪耀南是民調公司老闆,清楚掌握地方民意動向,對錯綜複雜的地方勢力如數家珍。他曾和僑委會委員長童振源共創未來事件交易所,用電子期貨概念,在封閉式社群中由網友下單,再用價格預測選舉、運動比賽、股市、娛樂事件,因為新鮮有趣還有可參考性,一度蔚為風潮。
由於哥哥位高權重,綠營政治人物常委託洪耀南執行民調及分析,但在蔡英文執政後,為免衍生不必要爭議,他全數出脫持股,但仍協助民進黨做民調判讀。
即便如此,不管是縣市長、總統初選,還是議題攻防,洪耀南兄弟屢屢成為箭靶,總被質疑他們兄弟倆聯手操作民調、帶風向。台北市議員羅智強就曾在2018縣市長選前揶揄說,「這次台灣世代智庫只做到蘇貞昌贏侯友宜1%,算是客氣了,未來出現蘇貞昌的支持度超過6成,相信對洪耀南來說也不是難事。」
沒接海基會秘書長,反倒成了黨主席特助
洪耀南這些年來,努力充實自己專業,不斷提升自我,走出地方、走向兩岸和國際,一口氣拿了兩個碩士、一個博士,五湖四海很用力交朋友,活躍於民間社團。一度外傳除了哥哥洪耀福外,弟弟洪耀南也可能去接海基會秘書長,但最後洪耀南是去當了蔡英文的黨主席特助。
洪耀福、洪耀南這對兄弟,在民進黨爭奪政權過程中,扮演了吃重角色。他們目標清楚、手段靈活,在矛盾中幫民進黨找到政治運作的空隙。在他們眼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不能合作的對象,只花了8年時間在基層串連組織、編織人脈,就把蔡英文推上總統寶座,讓台灣第三次政黨輪替;再花4年時間,陪她坐政治雲霄飛車,挺過改革陣痛、黑暗期,苦撐待變,等到國際局勢助攻,幫助蔡英文大放異彩高票連任。
民進黨壯大:前有「雙仁」,後有洪氏兄弟
但譽之所至,謗亦隨之。尤其是2018年選舉民進黨大敗,眾人指責洪氏兄弟把民調「工具化」變文宣,成為選舉策略,欺敵也騙倒自己人。還有人認為,民進黨在地方選舉為了勝選,策反國民黨人、接收國民黨資源,卻也讓民進黨一步步國民黨化……。不論如何,洪耀福兄弟功在蔡政府和民進黨,沒有他們,民進黨也不會有今天的「英派」了。
民進黨創黨初期,因為有邱義仁、吳乃仁兩位「師爺」操持黨務,而讓民進黨日益壯大,成就陳水扁2000年第一次變天。如今洪家兄弟檔是繼「雙仁」之後難得的軍師幕僚,他們政治啟蒙於解嚴、學運、總統直選和美麗島世代,吸飽民主養分,也躬逢其盛見證了台灣三次政黨輪替,並讓「非典」蔡英文為民進黨注入新的政治DNA,是目前民進黨內最有權勢的一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