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美國總統大選僅剩不到一個月,《科學》(Science)、《自然》(Nature)、《刺胳針腫瘤學》(The Lancet Oncology)及《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等4家國際頂尖學術期刊近日接連表態支持民主黨候選人(Joe Biden),批評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忽視科學證據,導致美國武漢肺炎防疫失敗。
多家學術期刊同一時間同聲討伐現任政府,堪稱前所未見,然而在國際享有盛名的學術平台公開力挺某一位政治候選人,仍引起不小爭議,而2016年大選平民與菁英互槓的場面或許又會浮上檯面。
《科學》痛批川普、《刺胳針》力挺拜登
開出第一槍的是《科學》總編索普(H. Holden Thorp),9月18日他發表社論〈川普對科學說謊〉,批評川普早知武漢肺炎能透過空氣傳播且具致命性,卻選擇輕描淡寫。
「川普並非無知,也不是忽視專家簡報」他表示,「他就只是在說謊而已」。
「這是美國科學史上最可恥的時刻」索普以白宮衛生顧問佛奇(Anthony Fauci)受到施壓、白宮強力鼓吹校園復課為例,嚴厲譴責川普「蓄意對科學事實說謊,不僅對人類健康造成危害,也直接導致許多美國民眾死亡」。
不過索普其實還算含蓄,隻字未提拜登和選舉,相較之下《刺胳針腫瘤學》10月1日在〈癌症照護能成為美國大選贏家嗎?〉明言支持拜登,因為「他是唯一視健康為人權的候選人,而非只在乎僅嘉惠少數人的商機」,而且期待拜登當選後增加癌症研究與照護的預算。
事實上,醫學期刊《刺胳針》(The Lancet)8月曾指美國總統大選是一場「健康之戰」,而抱持「孤立主義」的川普並未將健康照護視為首要之務。
《新英格蘭醫學期刊》打破208年中立
10月7日《新英格蘭醫學期刊》全體編輯34人聯名刊出〈在領導真空中死去〉,指武漢肺炎對各國領導人都是一場考驗,而美國政府「失敗了」,危機急轉直下變成「悲劇」。
該期刊表示,川普政府將口罩和疫苗議題政治化、把防疫責任推給各州,還忽視專家意見,例如重要決策未諮詢美國衛生研究院,以及美國食品暨藥品管理局屈服政治壓力而非依循科學證據。
「這次選舉賦予我們權力究責」它寫道,「現在的政治領導人顯示自己既危險又無能,我們不應該……讓他們繼續留在職位上」。
根據《紐約時報》,該期刊208年來一直秉持政治中立,未曾擁護或譴責任何候選人,卻在今年大選前夕打破慣例;此外這也是它史上第4次以全體編輯名義發表聲明。
然而,該期刊把中國當作成功案例以對照美國的失敗,卻並未提及北京在疫情爆發初期隱而不宣導致許多國家措手不及,以及中國檯面上確診及死亡人數令人存疑,防疫手段有違人權等疑慮。
《自然》:科學與政治密不可分
最新跳出來砲轟川普的期刊是《自然》,10月14日它直接在標題寫〈為何《自然》支持拜登擔任美國總統〉。
「我們無法袖手旁觀,讓科學受到戕害」它寫道,「拜登信任事實、證據、科學和民主,讓他成為美國總統大選的唯一選擇」。
《自然》承認,2016年川普當選時它相當失望,如今看來,相信美國政治制度能有效制衡川普根本是「大錯特錯」。
除了防疫不力,《自然》譴責川普毀棄《巴黎協議》和《伊朗核協議》,揚言退出《世界衛生組織》,其民粹特性削弱了共和黨尊重法治的傳統。
相形之下,拜登尊重科學研究,誓言恢復美國斷裂的全球關係,因此《自然》敦促美國選民「投給拜登一票」。
《自然》10月6日撰文指「科學與政治密不可分」,並預告接下來幾週會刊登更多政治相關文章。
平民與菁英之戰將再度上演?
科學家一般被期待保持政治中立,尤其是全球性的學術刊物,因此期刊公然為拜登拉票自然引起一些爭議,反對者認為這超出其權限,政治聲明不應在國際學術平台發表。
根據美國雜誌《Slate》,《自然》等期刊的資深編輯解釋,科學期刊其實一直在政策、文化與時事評論中扮演重要角色。
印度媒體《The Wire Science》同意,科學雜誌和期刊表態支持特定候選人並非不尋常,真正前所未見的是「這麼多期刊和雜誌同聲反對現任領導人」。
有人質疑期刊只是「收錢辦事」的傳聲筒,不過觀察科學社群及其意見領袖過去的言論就能得知,川普從一開始就不對他們的胃口,其民粹特性與精英導向的科學界格格不入。
看來,2020年美國大選不僅是「川粉」與「川黑」的決戰,2016年民眾與菁英的對峙或許又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