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裡是女生在犁田!」
在台灣都很難看到牛耕田,男耕田更少見,但是在谷歌地圖上「黃+田」竟會看到2位年輕的女生在水稻田中打田整地,實在稀罕,而且她們還是從台中北漂的青年,清明假日來此運動出力,打著赤腳體驗「耕田」與泥土親密接觸。
什麼力量讓她們,和其他的年輕人願意親身投入農田?相信這是工業化、都市化之後,人們的一種反璞歸真。而提供7釐土地(1分地的70%,一分地約300平方公尺,100坪)給人來體驗親手種田的是「少年阿公」宜蘭青農方子維。
「我很想反對高鐵延伸到宜蘭,因為這會加速改變宜蘭,更多人來蓋『農舍』,破壞宜蘭的農田,現在又少子化,台灣都快沒有人了,還要蓋沒有人住的房子,讓原本完整的農田支離破碎。」方子維,年輕的臉龐,開口少年阿公,閉口少年阿公,有些不太相稱。
方子維,40歲,自命「少年阿公」,並不是早婚早育少年就當了阿公,是想要找回阿公的農村田園生活,為現代生活注入一泉活水,所以方子維以他太太「音樂仙女」在宜蘭開創了「少年阿公音樂米」,以培養了協槓創生能力:食農教育、文化導覽、活動主持、農業創意思考、英日文翻譯,甚至還開始成為網紅自媒體。
方子維對於環境、永續,和食農教育有自成一格的論述,他主張讓大家動手,親身下田體驗,這對許多人而言,是從未有的經驗。
從田園至市場的永續生活大教室
他家在宜蘭第一市場內開服裝店,他從小耳濡目染市場的場景,練就了一套濤濤不絕的口條,十分輪轉,再加上現場的情境,很容易把人帶入他創造的「擴增實境(Augmented Reality,簡稱AR)」中,更多了人與人的人情味,和市場的人間烟火,豐富了五官六感。
小時候讀到「孟母三遷」的故事,孟母怕小孟子學壞,所以搬了3次家,第一次搬離墳地,第二次搬離市場,最後搬到學校。這個故事只是說明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文化思想,這也使得中國知識份子長久以來輕蔑了真正的生活內涵,卻滿嘴仁義道德的虚矯文化,脫離了自然與生命力,最後成了柏陽所述的「醬缸文化」。
方子維卻把農田、市場當成了學習教室。方子維出生在宜蘭第一市場(當地人又稱南北館)的服裝店,自幼熟悉市場的生易、叫賣,所以練就了中、台、英、日語的語言能力。見到不同的人,不同的場景,就很輪轉的轉換語言、口音,融入當下的環境與人際情境。
方子維原本不是耕田的,成人後反而嚮往阿公時代的農耕生活方式,選擇回歸田園。土地是他太太娘家的,原本休耕荒蕪,百年老屋頹傾,他就著手改變,而且配合太太的音樂,打破同溫層,認識各行各業的人,提供讓各年齡層的人,或是親子回歸田園的機會,所以就出現了一大早,2位城市長大的女生,在田裡耕地的奇異景象。
這種人與土地接觸的體會,不是從讀書、看影片、聽故事所能感受到的,一定要親自脫掉鞋襪,挽起褲管,進入泥濘的水田的粘土中,才能直接接到「地氣」,唯有渾身上下沾滿了泥漿,泥漿結成灰白的土,再落下,了解塵歸塵,土歸土,「身土不二」的因果。
隨著方子維的導覽,走進「南北館」,方子維就像魚回到了水裡,在他的引領下,市場是連結土地與人,鄉村與城市的轉運站,在這裡可以重新看到土地的生命力進入城鎮化的人群,提供生命與生活的營養。
菜販、菜攤,賣米的,磨刀店,草藥舖,這些原來習以為常的存在,我們竟不知道他們背後都是一個個精彩的故事,而且像一張網,緊密的連結所有的人,才有了城市的生命。
今日孟母可能要回到市場
我相信孟母到了今日,也會帶著小孟子去農田、菜市場、墓園、荒野中重新學習,2000多年前的模範母親,是把兒子圈禁在人造的學堂中,現在的我們,是否要把孩子從禁錮的環境與思維中解放出來,面對多元的宇宙?
方子維在2022年5月30日參加了「小農種碳」國際減碳認證和碳交易專案,他所耕作的土地很小,只有3分,而且他還實施輪耕,每年只耕作一部分,讓另一部分「休息」,長草,所以他並非以種田作為主要的經濟收入來源,而是由種田來吸引大家重新審視人與土地的關係。
要走進方子維的多元宇宙,可以觀看這段在2023年清明節期間與方子維走訪南北館的一段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