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跨黨派「日中友好議員聯盟」會長二階俊博8月27日率團訪中3天,期間在北京與中國外長王毅舉行會談,中國釋出善意,有意向日本出借大貓熊。
但是中日關係依然暗潮洶湧,尤其在美國管制技術出口中國,並期望盟友跟進之際,豐田汽車向日本政府表示,他們很擔心成為北京當局報復的對象,因為中國的礦產是電動車的關鍵原料,況且他們也是台積電熊本廠的投資方之一,可能早已被北京盯上。
根據《彭博》9月2日報導,北京政府威脅,如果東京政府進一步管制對中國企業出售晶片製造設備和提供服務,中國將對日本進行嚴厲的經濟報復,使美國主導切斷中國取得先進晶片技術的聯繫更加複雜。
豐田憂中國禁止輸出零組件的原料
知情人士透露,最近中國高官與日本高官的會晤多次闡述這一立場。日本最大車商豐田汽車也私下告訴東京官員,豐田具體的擔憂是,北京可能通過削減日本獲得汽車生產必需的關鍵礦物數量與種類,來應對日本新的半導體管制措施。
消息人士表示,豐田是日本最重要公司之一,深入參與日本的晶片政策,部分原因是豐田投資台積電的熊本第二座晶圓廠,預計今年底動工興建。
豐田的擔憂也成為日本官員主要考慮的因素,此外還有晶片設備大廠東京威力科創(Tokyo Electron Ltd.)的擔憂,東京威力將主要受到日本新出口管制的影響。
美國一直對日本施壓,要求加碼限制東京威力等晶片設備製造商對中國出售先進機台,這是遏制中國半導體進步的長期行動。
一些知情人士表示,透過美日會談,美國高官一直在與日本高官合作制定策略,以確保關鍵礦物的充足供應,特別是在去年中國管制鎵、鍺和石墨的出口以後。
2010年中國曾暫停對日本出口稀土
東京對豐田的擔憂有一些歷史軌跡可循。2010年,在雙方都聲稱對擁有主權的東海海域發生衝突後,中國暫時停止對日本出口稀土。
當時中國禁令震動日本的電子產業,並威脅到日本使用中國稀土生產的高功率磁鐵;此後,東京在減少對中國稀土進口的依賴方面取得不同程度的成功。
《彭博》報導中日衝突升溫,日本晶片相關公司的股價下跌。東京威力科創股價周一下跌280日圓或1.09%收25,525日圓;半導體設備商Lasertec Corp股價下跌2.3%收27,440日圓;晶圓切割機製造商Disco Corp.下跌3.07%收41350日圓。
日本有些人反對東京政府應該與華盛頓最新地緣政治戰略保持一致的立場。
研究公司Omdia分析師Akira Minamikawa:「日本不應僅僅因為美國提出要求就收緊出口管制,日本應該有自己的立場,決定什麼對國家最有利,堅定自己的立場」。
美國有信心今年底前與日本達成協議
不過,另外一些知情人士表示,拜登政府有信心緩解東京的擔憂,在今年年底前與日本達成協議。
但是華府還有更激進的選擇:美國在幕後行使外國直接產品規則(FDPR)的權力,該規則允許華盛頓控制世界任何地方製造的產品銷售,只要它們使用即使是最少量的美國技術。
在目前為止的談判中,美國官員還沒有援引FDPR權力來對付日本和其他主要盟友,他們認為這項規則是嚴厲的措施,華府高官表示,美國更願意達成外交解決方案,但不排除動用FDPR。
由於11月初美國將舉行總統大選,以及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計劃本月份辭職,協議達成的時機變得很敏感。但華府高官透露,岸田下台不會影響進一步限制的談判,因為東京與華盛頓政府已就該政策達成共識。
《彭博》聯繫日本經濟產業省時,該部門沒有立即發表評論。東京威力科創拒絕置評。豐田發言人表示,該公司持續考慮最佳採購策略,而不僅限於礦產資源,以滿足客戶的需求。負責出口管制的美國商務部工業與安全局也拒絕置評。
美國對中國料實施新一輪晶片設備與服務管制
中國外交部發表的聲明表示,反對任何國家將正常貿易政治化、誘使其他國家加入圍堵中國科技業發展的封鎖行動。
美國於2022年10月首次公佈全面的晶片出口管制措施,重點針對設備和尖端處理器,日本和荷蘭隨後採取本國限制較少的措施。
此後,華盛頓一直說服盟友日本、荷蘭完全遵守美國最初的管制措施,特別是限制荷蘭供應商艾斯摩爾(ASML Holding)和東京威力科創維修已在中國晶圓廠受管制機台的能力,美國設備公司被禁止維修中國晶圓廠的機台,荷蘭打算跟進限制一些服務。
現在,美國考慮對高頻寬記憶體晶片(HBM,人工智慧的重要組件)和其他晶片製造工具實施更多限制,以及針對特定中國公司的管制措施。這引發美國與日本、荷蘭官員的第二輪平行談判,華盛頓向兩國政府施壓,要求日、荷配合美國可能採取的新措施,目前這些措施對盟友有例外。拜登政府面臨美國工業界以及一些國會民主黨議員的壓力,要求在美國採取管制措施之前先與主要盟友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