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長蘇貞昌14日啟動新內閣人事徵詢作業,其中財經部會五大首長大致底定,除了國發會主委由政務委員龔明鑫接任之外,經濟部長沈榮津、財政部長蘇建榮、主計長朱澤民三人皆留任,而金管會主委則由副主委黃天牧升任。外傳,顧立雄可能將轉戰國安領域,升任國安會秘書長呼聲高,有機會再度成為大黑馬。
蘇貞昌要求紓困大放送,與顧立雄意見不合
不過,一向在金融圈有滿意度的顧立雄,原先被認為是留任機會大,如今卻是確定「不續任」,也引發各界好奇這期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根據《信傳媒》掌握消息指出,由於今年武漢肺炎疫情衝擊各方經濟與產業,蘇貞昌強勢要求公股行庫配合紓困,更明示暗示設定KPI,要求公股行庫勢必要將游資借貸出去;但身為銀行監理機關的金管會主委顧立雄則認為,不該為了紓困而大放送,同時也必須考量銀行經營體質,兩人意見不合還為了此事吵了一架。
5月14日在立法院財委會上,民進黨立委江永昌質詢時表示,原先勞動部推出第1年免息的勞工10萬元紓困貸款50萬個名額,如今再追加至100萬個名額,「疫情有嚴重到100萬個勞工要辦貸款?」但答案卻是,基層行員被高層要求拚件數,很多不需要的民眾通通也來辦貸款。
顧立雄難管公股行庫董座
顧立雄當下緩頰,當政策性目的放低借款標準,難免面臨兩難。因為如果把貸款標準設立很高,適用的人就少;反之若將貸款標準放低,難免也會出現沒有需求的人來申請貸款,「我相信裡面一定有很多借款人是有需要的,縱使是沒有需求人來借款進行消費,從振興的觀點來看也不無小補,只要還得出錢。」他說。
「我們是以獎勵為原則。」顧立雄也強調,金管會的獎勵方案不僅只有件數,也包含金額以及效率等項目皆列入評比中,不單以件數為主,也希望各銀行所訂的KPI以獎勵為主,「不鼓勵懲罰」。
其實,去年4月,蘇貞昌高調處理公股行庫人事案,包括第一金、華南金、彰銀、土銀、合庫銀等董座位置有所調動,動作之大有如改朝換代,此舉被外界解讀是在院方在安頓自己的人馬。而此次蘇貞昌同樣高調,要求公股行庫拚紓困第一,顧立雄的尷尬立場可想而知,顧立雄甚至一度向外界透露,「回民間當律師更高興」。
顧立雄深受小英信任,借重法律專才
但據了解,律師背景出身的顧立雄在出任金管會主委期間,對於金控家族化問題不斷出手,也有不錯績效,因此深得蔡英文的信任,就連過去他接任行政院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主委,也是蔡英文親自說服,才讓他點頭答應接下職務。
只是,不管是這幾年尹衍樑的南山案,台新金的寶佳案、最後設下「寶佳條款」,甚至最近鬧得風風火火的大同經營權之爭,顧立雄都展現金融主管機關「敢作為」的強勢作法,這難免引起相關人士側目。昨天晚上一傳出顧立雄要離開金管會,金融圈就開始熱議「擋人財路的大石頭終於被搬開」。
如今總統蔡英文將在第二任期大幅調整國安會人事,其中將內定顧立雄出任國安會秘書長,但顧立雄並無相關國安背景,也引發藍綠立委討論。民進黨立委郭國文認為,顧立雄業務掌握能力相當強、表現平穩,是目前金管會任期第二長的主委,相信高層是借重他法律背景專才,因此進入不同部門發揮業務強項,也不失為活棋。
不過,國民黨立委林奕華也向媒體表示,過去顧立雄沒有財經背景擔任金管會主委,已經備受質疑,如今踩跳板接任國安會秘書長,更顯得顧立雄是蔡英文的人馬。
黃天牧基層出身,重視保險監理
至於新任金管會主委人選也出爐,將由今年61歲的現任金管會副主委黃天牧升任。事實上早在2016年林全內閣爆發兆豐銀紐約分行遭美國重罰案,時任金管會主委丁克華請辭,當時黃天牧就曾短暫代理主委20餘天。
黃天牧的金融背景資歷完備,他在1984年就考上金管會金融司(金融局前身),先後曾擔任過證期局局長、保險局局長、金管會主秘,直到2013年9月升任常務副主委,至今在金管會已待了36年之久。
黃天牧在擔任保險局局長任內,2009年破天荒宣布接管了財務惡化的國華人壽,終於讓國華人壽「了結」,結束多年來外界一直喊接管的風風雨雨;同年,AIG集團想出售南山人壽之際,黃天牧也親上火線要AIG將員工權益協調好才能走,贏得南山人壽員工的掌聲。
甚至他也遇上百年難得一見的金融海嘯,台灣壽險業淨值整整蒸發掉超過千億元台幣,外商壽險公司更喊著要退出台灣市場。
黃天牧曾有一席話嚇壞台下金融高層
2018年6月5日,在台大法學院舉辦的一場兩岸保險法研討會,當時擔任金管會副主委黃天牧就直接對台下的金融業者警告,「過去十年歐美寬鬆貨幣政策帶來的資金盛宴即將結束,壽險業龐大的投資部位會不會只剩下一堆資產泡沫?晚上想到這些事,我都睡不著覺,壽險公司的董總們,你們睡得著嗎?」
黃天牧的這一席話,讓台下相關金融人士都相當驚嚇,一位當時在場的金融業高層說,因為黃天牧這番話實在講得太直白了,過去沒有官員會這樣說話,大家都嚇到。
有人也曾開玩笑稱,保險業長年累積的問題炸彈,如今看來幾乎都爆在黃天牧任內,有了過去的經驗,黃天牧也極為重視保險業資產負債不對稱的問題。
市場上也形容,黃天牧就有如前任金管會主委陳裕璋的行事作風,相當堅守監管紅線,作風也偏向保守,低調再低調。不過,黃天牧直升主委,也確實有利於政策的延續性。一名金融業高層就表示,希望黃天牧的使命是來解決台灣壽險公司的亂象與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