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國家(BRICS)領袖峰會22至24日在南非召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罕見出訪約翰尼斯堡(Johannesburg),然而會議首日他意外缺席商業論壇,晚間才又在晚宴現身,引起國際社會議論。BRICS是由中國、俄羅斯、印度、巴西和南非這五國組成,是一個由新興市場國家構成的集團,目前有二十幾個國家申請加入。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透過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喊話,主張擴大BRICS規模。這項提議雖獲俄羅斯和南非支持,印度與巴西卻持保留態度,這不僅凸顯BRICS五國的分歧,也減損它抗衡美國的前景。
「我不認為BRICS正在成為美國的地緣政治對手。」22日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評論,「BRICS國家非常多元,他們在關鍵議題上抱持不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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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未親自上陣為中國經濟打強心針
習近平短暫「神隱」,從前外交部長秦剛消失又落馬之後,中國外交事務又添一樁神秘事件,而且可以想見北京不太可能會提出官方解釋。
習近平原定在22日BRICS商業論壇上發表演說,然而,最後是由王文濤代理出席並代表他發表講話。
從房地產風暴、地方債危機到青年失業率高漲,中國經濟顯露衰敗之際,這本是習近平穩定外界對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信心的絕佳時機。
雖然王文濤強調中國經濟具有高度韌性、潛力和活力且「長期經濟成長依然維持不變」,習近平的缺席似乎減損了這劑強心針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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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商業經濟,習近平顯然優先把焦點放在政治和安全議題上面。」前美國國防官員、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資深訪問研究員唐安竹(Drew Thompson)在《金融郵報》(Financial Post)解讀,如果習缺席是為了優先處理政治與安全事務,他並不覺得奇怪。
這是習近平今(2023)年第二次出訪,上一次是3月赴莫斯科和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會面。2019年新冠疫情爆發之後,習一改過往全球大行腳作風,變成鮮少出國訪問的「宅男」。
巴西總統魯拉:我們不想對抗美國
根據王文濤所說,習近平希望擴張BRICS以打造一個更公平、平等的國際秩序,他堅持「霸權不在中國的DNA裡」,中國不尋求「強權競爭」或製造「陣營對立」。
BRICS共占全球4成以上人口(約35億人),並占全球GDP四分之一。
《彭博社》報導,中國支持擴張BRICS,是希望提升其國際社會地位,讓它成為發展中國家和南方國家的代表,挑戰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
俄羅斯、南非表態支持增加新成員,而印度、巴西雖然不是完全反對,但對BRICS成為中國喉舌、疏遠西方國家等風險有所顧忌。
22日稍早魯拉在社群媒體表示,「我們不想對抗G7、G20或美國,我們只是想把自己組織起來」。魯拉也擔心擴大BRICS將稀釋其影響力。
目前至少有22個國家正式申請加入BRICS,包括印尼、伊朗、沙烏地阿拉伯等國,不過《路透社》報導這次峰會不會接納任何新成員。
中國把BRICS當作「動員工具」
「不要被中國的措辭騙了。」亞洲社會政策研究所(Asia Society Policy Institute)學者莫罕(C. Raja Mohan)警告,BRICS不是另一個「不結盟國家組織」(Non-Aligned Movement),而是一個由中俄陣營主導的聯盟。
先不論增加新成員對BRICS是否真有好處,莫罕指出,BRICS擴張背後的涵義不是提升它的效率或功能,而是達成「中國的政治意圖」。
「美中對峙之下,北京把BRICS當作動員非西方世界的政治平台。」莫罕分析,「而莫斯科發揚倡議BRICS的動機也是要制衡美國。」
BRICS峰會另一項議程是與美元「脫鉤」,也就是以五國當地貨幣進行貿易和金融交易,降低對美元的依賴。中俄和巴西相當熱中這項提議,尤其是西方制裁下經濟受到重創的俄羅斯。
「金磚四國之父」不看好人民幣取代美元
普丁在預錄談話中表示,BRICS「去美元化」趨勢不可逆轉且愈來愈強勁。普丁並未出席金磚峰會,而是以視訊方式參與,並派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y Lavrov)代表與會。
然而,許多學者並不看好BRICS貨幣撼動美元霸權,就連創造出「金磚四國」一詞的英國經濟學家歐尼爾(Jim O'Neill)也直言,中國人民幣難以取代美元。
歐尼爾指出就算金磚集團擴張了,也不等於它就能動搖以美國為中心的金融體系。
另一方面,從雙邊關係來看,中國和印度近年時不時就因邊界領土爭議爆發衝突,雙方關係緊張也為BRICS蒙上一層陰影。
目前中印尚未證實習近平和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是否會利用BRICS舉行場邊會議。如果兩人進行雙邊對話,外界預料中印在喜馬拉雅山區拉達克(Ladak)的僵持對峙有望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