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講，波克夏•哈薩威的股東大會，單純是法規要求企業做的小事，股東沒義務參加。只不過還真的可能有一兩個請願者正式提案，希望引導公司走向，但即便是這樣的人士，他們來的時候，也早就明白公司幾乎不可能聽他們的。
三天大會中公布的所有財訊，公司年報與財務簡報裡都有。巴菲特平日說出的任何真知灼見，原本就會立刻刊在《紐約時報》與《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部落格上，或是被對街的福斯新聞（Fox News）總部報導。股東大會上的番茄醬，或許比地方上的克羅格零售店（Kroger）便宜那麼一點，但算進機票和住宿費後，絕對不划算。
所以說，出席股東大會的人不是消費者，或至少不純粹只是消費者。
粉絲、消費者，兩者大不同
購買「汰漬淨白去漬洗衣精」（Tide Plus Bleach）的消費者，可能熱愛汰漬這個品牌，喜歡這個牌子的肥皂芳香與毛巾淨白效果，忠誠購買，洗毛巾一律只買汰漬。然而，要是汰漬更改配方，變成人們不愛的香味，消費者可能聳個肩，就另覓新品牌。這一類的消費者互動，帶來單一結果：人們要是喜歡一樣產品，他們就會買，不喜歡就拉倒。
光是會想到要幫一間多國企業控股公司打造品牌，本身就有點不尋常，還打到波克夏•哈薩威這種程度，更是完完全全不可思議。波克夏•哈薩威的參與者之所以欣賞這個品牌，不只是為了這個品牌能替象徵意義上的「毛巾」所做的事，還重新詮釋擁有波克夏•哈薩威股票的意義。那代表著財務自由、美國大無畏的創新精神、和同類社交的機會、假期與尊榮地位。波克夏要是股價下跌，人們不太會到處去找更好的股票。在二○○八年的金融危機期間，股東甚至常抱怨自己沒有足夠財力進一步買進。那張寫著「波克夏•哈薩威股票」的紙，除了是一張投資證明，也象徵著一個目標，甚至是一則神話，一種信仰。
消費者在乎產品，粉絲在乎產品代表的意義，這兩群人的需求相當不同。二○一○年時，一支巴菲特簽名的巨大冰雪皇后湯匙，以四千五百美元價格拍賣給粉絲。搶到的人，大概不會拿那支湯匙來吃巨大聖代。
粉絲文化是一種商業活動
幾乎每一個粉絲文化的核心，都有可以轉換成金錢的東西：一個商業產品。可能是一部電影、一本書、一場互動、一種體驗、接近特殊事物的管道，或是一包即時成像底片，不過說到底，著迷對象會問世，幾乎都是為了賣錢。著迷對象的所有人，一般會決定隱藏或遮掩自家活動的商業意涵—他們希望自己花了非常多力氣凝聚的好感，具備能幫他們賺錢的功能。
二○一三年三月，可口可樂在印度與巴基斯坦兩國的購物中心，推出「小小世界販賣機」（Small World Machines）—販賣機的使用者，可以與千里之外另一位喝汽水的人士互動。公司表示，此舉是為了促成印巴這兩個相處不融洽的鄰居溝通。參與者可以透過互動螢幕「手碰手」，獎品是一罐免費可樂。除了為了促進世界和平與兩國間的善意，所有人心知肚明，可口可樂公司的行銷部門，幾乎絕對評估過活動推出後，公司會贏得多少品牌知名度與公眾認可度，以及最重要的是，可口可樂將賣出多少瓶。
就算粉絲的著迷對象是用真心打造、目的不是營利（或許特別是在這種時候），也依舊需要靠成功來支撐。不可能計畫的發起人熱愛—真心熱愛—即時成像底片。他們對於細節的專注程度、替社群付出的心力，以及他們願意冒的財務風險，在在顯示出他們的熱愛。然而，儘管他們真心投入自己的任務，他們承認如果不可能計畫要成功，必須有辦法靠這個計畫賺到錢。
粉絲文化包羅萬象，只談無靈魂的商業面向，太過無趣。只談商業，絕對會讓個人熱情消失，而個人熱情是粉絲真正能享受到的好處。儘管如此，一旦拿掉所有善良出發點與內在獎勵，我們將得到十分科學的粉絲文化公式：
成功的粉絲文化=關鍵多數+情緒反應+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