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蔡在12月2日的一通賀電,打破了1979年台美斷交以來美國現任總統或侯任總統與台灣總統就算有進行交流也不公開的不成文默契。以川普商人出身的背景,他的舉動某種程度已被外界解讀為,想透過台灣作為橇動美中關係的槓桿(A President Trump is likely to see Taiwan as a useful leverage point, Jon Huntsman),在與中國關於經濟政策的戰略中掌握主導權的意圖。
川普公開這通電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是真的挺台灣或是另有所圖?目前各界都只能猜測,除了各界的政治分析外,我以自己理工科出身的背景,試著從「物理」的角度來解讀這整件事情:
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舉起全世界。就物理上來說,對支點壓力最小的做法,就是全部倒向其中一方,讓雙方自己去角力。
但是如果現在川普要台灣當起美中之間的這個支點,想拿台灣當槓桿去跟北京要價,台灣如果保持過去在美中台三方三角形的等距戰略(其實從未實現等距),則美中兩國的壓力將會全部灌注在台灣這個小島上。
以國民意志撐起台灣的支點
那在這場戰局中,台灣該怎麼自處?在政治現實上要怎麼做,才能讓台灣所面臨到的壓力可以極小化,並利用台灣作為支點的核心角色,不在美中雙方達成交易時變成戰略棄子?
就理論上來說,最好的做法,將不再是在三邊維持等距,而是利用時間差,視客觀情況變化,在美中關係之間以自主獨立意識進行策略選擇。
不過台灣要支點,還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這個支點必須堅硬無比,才能支撐起舉動世界的重量。換句話說,如果這個支點是一坨果凍或是一攤爛泥,把毫無支撐力的果凍或爛泥當作支點重壓下去的結果,只會垮得更快,這個世界並不會因此改變方向。
就現實層面來講,如果台灣要成為一個支點,那能夠支撐起台灣的支點是什麼?我想,這個答案就是我們全體國民的集體意志,但是照最近發生的幾個事件來看,如果連個日本農產品進口都可以搞出這麼多烏龍,一個勞基法修法都可以紛紛擾擾大半年,一個在眾多事情上幾乎找不到共識的社會,是要怎麼去作為美中戰略上的最重要支點?
台灣先必須通過集體意志做為一個好的支點,更重要的是能因此擺脫權利客體的籌碼身分,轉而變成博奕賽局裡面的一員,則更為重要的就是一個「選擇」的問題。選擇的本身就是「取跟捨」,只是大家通常只談「取」,而不去談「捨」,這個「捨」所說的就是,我們到底要為這件事情付出什麼代價。
未來川普上任後如何打台灣牌?
這幾天大家為了一通台美斷交以來首通元首級的對話雀躍不已,但是社會有沒有想過,如果接下來在川普的戰略版圖中,美方要求台美同盟的代價是進口更多的美牛、美豬、農產品等,甚至是重啟核四或是興建更多的核電廠等等,請問這些台灣有辦法接受嗎?政府有辦法去執行嗎?
換句話說,如果川普想打台灣牌,那川普的台灣牌最大的問題,其實就是台灣這張底牌它的內部猶如一坨果凍,雖然好看但並不堅固,而對於台灣社會內部四分五裂的本質,台灣海峽對岸的中國經過這八年的交手,比大平洋另一端的美國清楚太多了。\
從川普當選以來,日本首相安倍以及新加坡總理李顯龍,有許多公開談話,安倍從TPP到亞太安全,未來的一個月並將與歐巴馬及俄羅斯進行高峰會議,動作可說一個比一個大,而李顯龍這個星期天(4)日的談話,更是把整體國際戰略情勢說得很清楚。李顯龍的談話提到三個重點:
1.國際局勢在Brexit 後變得很險峻,因為英美先進國家多數人感受到並未從全球化與科技革新中受到任何好處而產生了強烈的相對被剝奪感;
2. 作為一個小型而依賴貿易的經濟體,新加坡經濟必須保持開放,戰略必須保持美中平衡,國家未來才有發展;
3.呼籲人民在這個困難的情況下支持人民行動黨。
我們可以清楚看到,國際地位穩固,又距離中國這麼遠的新加坡,或是強國如日本,都知道面對即將到來的大變局,必須採取非常措施,那台灣呢?
台灣在這個大變局裡面,如果想把自己從美中的籌碼變成自己擁有主導權,就必須要喊價,諸如「給我台美FTA,否則我會被台商強迫承認九二共識」就是務實且符合現況的喊價手法,而台灣的內部,是不是能夠凝聚共識,趕快想辦法把自己從美中手中的籌碼變成桌上的賭客,進而從賭局中成為贏家,這就是當前台灣必須謀求的最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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