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如果金錢豹酒店的董事長被台灣大學邀請去發表一場演講,主題是創業家精神以及企業要如何對社會做出貢獻,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很荒謬,但這卻是發生在日本最大成人影片發行商DMM創辦人龜山敬司身上的真實例子。
這位在早年曾被誤認為是黑道組織份子,向銀行申請貸款也經常處處碰壁的一介商人,如今卻早已搖身一變獲得「網路先驅」與「創業楷模」的美名;去年12月,在日本私立大學當中首屈一指的慶應大學特別邀請龜山與該校學生進行一場座談,希望他和學生分享這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
經營不同型態業務的多角化事業集團
一般人大概很難想像一位靠著販賣A片建立起商業帝國的人士,如何能夠獲得社會大眾的廣泛推崇,當然日本社會向來對於AV產業有著異於其他國家的包容度,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如今DMM的事業版圖早已跨越販賣A片的範疇,成為一個經營成人娛樂、線上遊戲、外匯交易平台、線上英語課程與行動電話等不同型態業務的多角化事業集團。
在日前由彭博社(Bloomberg)記者所做的一次深度訪談當中,龜山談論了他的過去、他的家庭,以及讓他致富的事業背後所隱含的複雜道德問題,而在談到自己的事業理念時,龜山表示DMM經常會想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如此人們也會認為在DMM工作將會遇到許多十分有趣的事情。
位於東京的顧問公司僖績經營理舍社長石原明指出,如今社會大眾已逐漸了解到龜山實際上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他不但非常具有遠見,而且知道如何使用手中擁有的資金才是最有效率的運用方式。
不要對任何事情抱持一定的偏見
有人或許會猜想龜山是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天之驕子,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個在加賀海邊小鎮出生與長大的鄉下小孩,他的家庭靠著經營一間俱樂部來維生,而在俱樂部上班的小姐也經常會在龜山的家中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這樣的生長環境看似很容易讓人走偏,不過根據龜山自己表示,這些過去反而讓他學會不要對任何事情抱持一定的偏見。
龜山大約是從1980年代開始展開他的AV事業,當時他每拍完一部影片,就會將大量拷貝的錄影帶送到零售店手上,並向那些店主明言不需要先支付進貨成本,他自己只需要收取實際賣出的利潤即可,這樣的做法使得他拍攝的片子得以在市面上大量鋪貨,從而在初期奠定了穩固的銷售基礎。
比其他人更早看到網路的無限潛力
到了1998年,當時DVD才問世不過幾年時間,日本國內的上網人口比例也還不到五分之一,不過龜山卻比其他人更早看到了網路的無限潛力,在那一年DMM率先推出了網上販售AV的服務,他的遠見讓DMM搶佔到網路時代的商機,如今在日本AV產業每年估計10億美元的銷售額當中,光是DMM集團便佔據了高達一半的市場。
不過隨著時間過去,當DMM網站已經累積了超過100萬人次付費下載該公司投資拍攝的A片時,龜山也開始思考自己是否還能夠提供其他可以滿足這一群龐大男性用戶需求的產品。
在2009年,龜山買下了一間經營不善的線上證券經紀商,之後投入了將近1億美元的成本將這家公司改造成一個外匯交易的線上平台;根據行銷顧問公司Forex Magnates的調查,目前DMM.com證券已經成為日本最受一般投資人歡迎的外匯交易平台。
淡化外界將DMM與AV畫上等號的印象
自此之後,龜山便逐漸將DMM的事業觸角陸續伸向其他不同的領域,截至今日在DMM集團每年大約17億美元的集團營收當中,AV事業所佔的比重已經下降至不到三分之一的水準,在可以連結到DMM集團旗下所有服務的DMM.com網站裡面,進入DMM成人網頁的連結按鈕也被隱藏在一個十分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顯示出DMM集團似乎正試圖淡化外界將DMM與AV畫上等號的印象。
然而儘管龜山已經為自己塑造出成功的企業家形象,但AV事業作為DMM集團的發展基礎與重要核心,仍然不免會在社會上為龜山與DMM集團帶來一些批評。
自從去年有一家AV製片公司被揭發利用不公平的合約騙取女性強迫從事AV拍攝活動後,社會各界對於AV產業長年以來的一些陋習紛紛給予大力的撻伐,雖然由DMM投資拍攝的影片並未發生過類似的爭議事件,不過外界仍然批評DMM作為AV產業最大的一間製片公司,有責任設法導正業界內部對於女性演員施加的一些不當行為。
對此龜山在受訪時向記者坦承,他並不認為DMM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一定是正確的,但他認為至少他們已經盡量做到比其他同業更理想的程度,即使他自己的女兒有一天向他表示有意從事AV女優的職業,他也會告訴她:「這個行業有它的風險存在,但到了最後這仍舊是妳必須自己決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