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司法部高層接連砲轟中共,繼上週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瑞伊(Chris Wray)揭露北京如何迫害在美華人,美國司法部長巴爾(William Barr)16日接棒抨擊美企為了眼前利益,向中國叩頭屈膝。
他直接點名娛樂產業龍頭好萊塢、迪士尼還有蘋果等科技巨擘,犧牲美國價值討好北京,殊不知其最終目的是要鬥垮他們,並取而代之。
「面對中國,我們不會再天真,也不會消極以對」巴爾強調,同時預告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近日也將對此發表重要演講。
共創「雙贏」?中國有中國的玩法
「中國如何崛起?」巴爾直言除了中國人的聰明才智外,「美國無疑也推了一把」。
1980年美國國會批准中國「貿易最惠國待遇」,90年代美企大力支持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2000年美中建立永久正常貿易關係,美國莫不期待貿易與投資能讓中國走向自由民主。
然而,中共政權的本質不僅未曾改變,改變的或許還是美國企業,例如思科(Cisco)就幫北京打造出世上最複雜的網路審查系統「防火長城」(Great Firewall)。
巴爾引述2019年《新聞週刊》(Newsweek)封面故事〈美國大企業如何讓中國再次偉大〉,指中國透過關稅、配額、延發許可等方式要求美企交出技術或與中企組合資企業,然而美企害怕激怒北京,不敢提出申訴,其中甚至不乏《財星雜誌》(Fortune)所列的全美前500大企業。
「中共最終野心不是做生意,而是劫掠」巴爾警告美企,「討中共歡心或許能帶來短期利益,但中國最終目標是取代你們」。
「外企相信大規模投資、分享及轉移技術將使中國市場變得更開放」美國商會(U.S. Chamber of Commerce)一份報告指出,「說個笑話:在中國『雙贏』的意思是『中國贏兩倍』」。
跪求上映?好萊塢把「中國狂犬病」改「台灣狂犬病」
曾幾何時,好萊塢以其自由與人本精神為傲,如今卻為取悅中共而自我審查。
巴爾舉了兩個例子,2013年由布萊德彼特(Brad Pitt)主演的強片《末日之戰》(World War Z),派拉蒙影業(Paramount Pictures)為讓電影在中國上映,將麥克斯布魯克斯(Max Brooks)同名原著小說所設定的殭屍病毒起源從「中國狂犬病」改為「台灣狂犬病」。儘管如此,《末日之戰》最終仍未在中國上映。
2016年漫威影業(Marvel Studios)將《奇異博士》(Dr. Strange)要角古一法師(Ancient One)的族裔從西藏(圖博)改為凱爾特(Celtic),一名劇作家辯解,若非如此電影可能會被中共禁播、失去10億票房。
「好萊塢已經學會不去踩中共底線,現在中國甚至不用出聲,那些電影人就會自我審查、為中國宣傳」巴爾表示,2018年有中資挹注的好萊塢電影,佔美國電影票房總收入兩成。
中國是全球最大電影市場,然而北京不顧WTO規定,限制外國電影上映數量,迫使美國影業與中企合資,中企則藉此獲得電影技術,一家中國電影公司執行長坦言「我們所學一切都是來自好萊塢」。
巴爾認為,中國終究會漸漸失去與好萊塢合作的興趣,然後以自己的電影產業取代好萊塢。在當局保護與推廣之下,2019年中國最賣座十大電影中有8部是中國片。
迪士尼向中國道歉、蘋果下架翻牆APP
「如果華特迪士尼(Walt Disney)看到他創立的公司與外國獨裁政權合作,恐怕會十分痛心」巴爾說。
他回憶二戰期間迪士尼(Disney)動員逾9成員工為美國政府製作公共宣傳和軍訓影片,為國家盡一份心力,如今卻無法抵擋中共施壓。
1997年迪士尼製作電影《達賴的一生》(Kundun),最初它拒絕中共下架要求,作為報復北京禁播所有迪士尼電影,時任迪士尼執行長艾斯納(Michael D. Eisner)只好道歉,稱這是「一個愚蠢的錯誤」。
接著雙方達成協議建造上海迪士尼樂園,其中2%員工(約300人)是共產黨黨員;而開幕後不久,一家中國遊樂園在幾百公里外開張,涉嫌冒用白雪公主等迪士尼商標。
另一方面,蘋果、谷歌、微軟和雅虎等科技公司積極回應北京要求,早為人詬病已久,巴爾僅列舉數例,包括蘋果下架翻牆APP、報導香港反送中的數位媒體「石英」(Quartz)APP還有支持民主的歌曲。
此外,蘋果之前曾宣布將把雲端服務iCloud一些數據交給中國伺服器商,這代表中共能更輕易取得使用者的資料。
美企暗幫北京「遊說」恐違反《外國代理人登記法》
巴爾鄭重警告美企,不要為了討好中共而誤觸《外國代理人登記法》(Foreign Agents Registration Act,簡稱FARA)。
由於許多人不再信任中國,美國司法部發現愈來愈多中共官員及其代理人改與企業領導人接觸,拿出「胡蘿蔔與大棒」,說服他們支持有利中國的政策或政治人物。
為博得美國議員同情,中共將自身利益包裝成「美國民意」,巴爾強調這對政治決策已構成嚴重威脅,背後反映的是北京的意志。
這種「暗中遊說」讓中共得以躲避究責,或可能指向它的反對聲浪。
「美國企業家或許不認為這是遊說,而是一種互利關係,一種和中國做生意的必要社交往來」巴爾表示,「但他們必須警覺自己可能遭到利用,還有他們恐涉嫌違反FARA」。
FARA並不禁止國民代表外國勢力表達意見,重點在於作為「外國代理人」,他們必須向司法部註冊這層關係及相關政治活動,讓美國大眾能辨識資訊來源,並自行評估可信度。
中共放眼百年,美企卻只在乎下一季營收
「全球化下美國企業和大學或許自視世界公民,而非美國機構」巴爾表示,「但它們不能忘記,它們最初之所以成功,是有賴美國自由的企業制度與法治,以及美國經濟、科技與軍事力量提供的安全保障」。
而一個隨中共起舞的國際社會,對仰賴自由競爭與交流的美國企業和學術機構不會有利。
「中共是以十年、百年為單位在布局,美企卻只專注下一季營收報告」巴爾再次呼籲美國人看清,中國帶來的風險已侵蝕他們未來的競爭力與繁榮,還有他們賴以維生的自由。
巴爾建議美企聯合起來對抗中共,例如港版《國安法》實施後,臉書、谷歌、推特、Zoom和LinkedIn宣布暫停向北京提供用戶資料,「如果它們能繼續站在同一陣線,對其他公司是很好的示範」。
中國正在打一場經濟閃電戰(blitzkrieg)、總體戰,「自由世界也需要以自己的方式動員整個社會」巴爾表示美國人民、企業與政府必須一起聯手確保後代仍能享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