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福部8日上午舉行新舊任部長交接典禮,典禮上麥克風頻頻消音凸槌,似乎很不給新部長陳時中面子,陳時中只能尷尬說笑自嘲解圍,不過他在會後受訪時強調,接任衛福部長心情非常緊張,是帶著戒慎恐懼的心情上台,他有「戰死沙場」的準備,當部長的第一天就希望自己未來能帶著榮譽無憾下台。
陳時中會這麼說不是沒道理的。
在政府眾多部會當中,一年掌握7千多億元預算的衛福部是天下第一大部,尤其在醫療衛生、食品安全與社會福利合併後,是攸關民生甚鉅的部會,過去衛福部長(前身衛生署長)常因健保費調漲或是爆發食安問題就下台一鞠躬,是首長折損率很高的部會。
衛福部長折損率高
如果衛福部是個業務這麼龐雜的部會,那部裡頭各單位以及人的因素鐵定也會很複雜,尤其小英的重要政見「長照2.0」現在衛福部裡頭又有「醫界」及「社福派」之爭,陳時中這位第一個牙醫衛福部長,能夠在自身專業領域醫療之外又把食安、長照搞定嗎?
「他有政治上的奧援,加上他是滿有能力的,以前他在當衛生署副署長的時候,也不怕這些立委,有事情他是可以放下身段來跟你談的,他的個性是可以去主導這些事情的。」一位了解綠營政治生態的衛生官員說。
怎麼說他有政治上的奧援?陳時中長年擔任民進黨智庫,是小英醫療政策白皮書的執筆人,與府方溝通應該沒問題。在扁政府時代,2005年謝長廷組閣,陳時中擔任衛生署副署長,之後行政院長從謝長廷換成蘇貞昌最後又變成張俊雄,陳時中副署長的位子不動如山,他擔任副署長的時間並不算短。
有政治奧援,並非小白兔
「他跟謝系有些淵源,新系這邊他也有背景,在民進黨醫界算是大老級,講話有分量又有手腕,他不是省油的燈,」一位綠營執政的地方衛生首長透露。
陳時中是北醫牙醫畢業,在派系上他被劃為「北醫派」,這位地方首長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北醫有一個前民進黨新系大老洪奇昌。其實在李祖德擔任台北醫學大學董事長時代,洪奇昌、陳時中兩個人都是北醫董事,雖然現在洪已經不擔任董事,不過陳時中現在還是北醫董事。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去年新政府上任前在找衛福部長時,陳時中當時就已經有意願,也是府方考慮的人選之一,只是因為他是牙醫背景,高層考慮到新政府剛上台就派一個牙醫背景的人來當衛福部長,恐怕醫界的人會不高興,所以就暫時把陳放入口袋名單當中,陳時中在蔡政府上台8個月後接部長,並不令人意外。
獨排眾議爭取牙醫總額制
除了政治力量的奧援,本身能力也很重要,尤其政務官更是需要與各單位、立委等協調周旋,然而合縱連橫的能力正是陳時中的強項。「當年陳時中全台灣跑透透整合牙醫界意見,讓牙醫在健保總額制中爭取到最大利益,他是厲害人物。」一位醫界人士說。
這位醫界人士透露,當年健保早期是採用「論量計酬」,後來要推「總額制」時,沒有人想要做總額,醫界也不要,那時候陳時中獨排眾議,因為他覺得牙醫就是要先主動要求做總額,所以他出面整合牙醫的意見「先做先贏」,最後他帶領牙醫界,第一個響應「總額制」,也因此為牙醫界切到很大的一塊餅。
其實當時牙醫界內部意見分歧,甚至大多數都是反對總額制的,所以那時候陳時中在整合牙醫內部的意見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醫界人士透露,當時對於反對的意見,陳時中都是親自一一的說明化解,全台灣每個縣市他一一去溝通,幾百場說明會下來,全台灣跑透透,每個縣市當地的牙醫師、公會理事長還有重要人物他都去說明溝通,最後他真的整合了牙醫界的意見,牙醫成為第一個響應健保總額制的科別,吃到健保很大的一塊。
合縱連橫能力高人一等
只是,牙醫是用學校來分派系的,比如中山、北醫、高醫等,通常因為中山牙醫的歷史最悠久,所以中山牙醫的人數最多,台大、陽明牙醫人比較少的,再來人數比較多的是高醫,如果按照人數來說,北醫體系的牙醫人數大概排在第三名,「陳時中是北醫的,他能夠用少數派去跟其他的牙醫談整合,真的很不容易,這是有本事的。」一位醫界人士說。
現在小英最重要的政見「長照2.0」最需要的就是醫界、社福界以及中央與地方政府的溝通,陳時中合縱連橫的能力將可以再度派上用場,只是在整合長照內部分歧的意見以及食安問題前,他恐怕需要先找醫界溝通一下,因為他還沒上台前「醫療是服務業」的一席話已經在年輕醫師之間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