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許多朋友感嘆,難道,一定要出國才有機會嗎?
早期時,台灣人提著一只行李箱就出國談生意,但仍將根留台灣,但現在出走人才的覺悟是,一旦出走,可能就回不來了。一來是,同樣的工作,國外的待遇好太多,二來是,人才在台灣太容易被埋沒。
創新補助只看三年 短期指標扼殺人才
台灣社會追求功成名就者眾,但不注重潛力人才的培養;有才能但缺乏伯樂賞識,只能讓未來大人物遠走他鄉。而這個現象,從政府帶頭開始。
以政府在補助新創產業的標準來看,要提出未來三年的損益平衡分析,評估是否能在短期收支打平才給補助,問題是,許多新創產業都在嘗試新的商業模式階段,邊做邊摸索是必然的,如果政府不重視這個開創的過程,只想用「短期是否能獲利、需用員工人數」做為補助的評估標準,那很多未來可能的神級人物,在一開始就被政府挖的坑給埋了。
政府裡頭,這種人才被莫名其妙打趴的事件頗多,以日前台中國家歌劇院開幕致詞為例,四位台灣政治代表輪番上陣,但苦等不到設計師伊東豊雄上台,雖然伊東豊雄本人表示無所謂,他只想表達對台灣的謝意,但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主辦單位在致詞人選安排上,可能還是有諸多的政治考量。
以政客為尊的官僚文化,滋養公部門積習難改
台大法律系教授李茂生在臉書發表評論:「問題可能不是出在假掰的政客,而是永遠以政客為尊的小官僚。」
有朋友問,為什麼官僚要以政客為尊,是為了升遷嗎?我倒覺得不盡然如此,而是服務政客已經變成一種「習慣」。台灣專業被政治凌駕已久,居然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大家多能了解,台灣走到必須改變的境地,但其實,許多人心中根深蒂固地認為這種慣性難以撼動,最近跟一群朋友在國發會「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join.gov.tw」發動「政府人事改革」的提案,主要希望政府建立「從下而上」的意見管道,回歸「專業決斷」,讓公務員「適才適用」... 等訴求,但獲得支持的聲音薄弱。
其中有個主因,許多人認為這些問題存在已久,要改變非常困難。我認為,如果新政府無法找回文官專業尊嚴、無法在選才制度上創造用人彈性、讓有心人苦無發揮空間,那麼,真正的人才是不會願意替這個政府效力的,他們只會將心力轉而投向他方。
開會流於形式,勇敢發言與負責執行才能改變
台灣不缺乏批判的聲音,但是,卻非常欠缺改變的決心。尤其身在政府,很多人都能感受到奇妙的氛圍,開會時總是有許多精采的建言,但實際上,很多聽聽就過了,「議而不決,決而不辦」的事情常有。這種形式上的會議開多了,有些真心想提出建言的專家學者也搖頭,拒絕再參加。
台灣官方會議,常見到外聘的專家學者成群羅列(曾有外聘委員自己戲稱是「2000俱樂部」,因為每次出席都領2000元),提出了許多他山之石的例子、旁徵博引的建議,主持會議的主席表面點頭若搗蒜的下指導棋,承辦人也配合乖乖的聽打會議紀錄,但,其實各懷心事。承辦人即使心裡有話,也很少能就實務面會遭遇的問題勇於發言,於是,一場會議就這樣平和的結束,但真實狀況被掩蓋、待解問題被擱置。
組織文化的保守、公務倫理的潛在束縛,造就台灣做白工的會議一堆,另一方面,公務員服務法第四條:「公務員未得長官許可,不得以私人或代表機關名義,任意發表有關職務之談話 」也限制公務員勇於發言的可能,第一線人員即使看到上級制定的政策及法規在執行上遇到問題,也很難反映。
捨棄官腔與公文,鼓勵由下而上一起說真話
近日,蔡英文總統在「國家政務研究班 & 高階領導研究班」結訓致詞時鼓勵公務員,勇敢提出跟別人不一樣的想法,她強調「同一張會議桌上,沒有誰大誰小」,柯文哲也說過類似的話:「要學習改進,先決條件是要講實話,不然開會就沒有意義了。」
我相信,如果台灣政府要發生真實的改變,第一步得重新建立「說真話」的文化,否則,我們將在一團和諧及沉默中,逐漸沉沒。民初的「白話文」運動,帶動了華人政治新思潮及近代文化的崛起,而「說真話」運動,或許是現在台灣政府面對老化跟不上時代的組織文化革新,所迫切需要走出的第一步!
而何謂說真話?就是拋開官大學問大的迷思,讓「由下而上」的聲音能被聽見,真心的互相漏氣求進步!這個時代,政府得坦承自己的不足,除了高手在基層,亦有高手在民間,將這些願意將所學所長貢獻政府的人才串聯起來,就會開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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